人,春天,春意挂上了树梢

更新时间:2024-03-16 点赞:27797 浏览:129859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三月花还开,嗅不到花香,马路上融化了积雪的泥泞干。天空打起朦胧的多有春意的云彩;暖风如轻纱一般浮动在街道上,院子里。春末了,关外的才知道春来。春是来了,街头的白杨树蹿着芽,拖马车的马冒着气,马车夫们的大毡靴也不见了。行人道上外国女人的脚又以长筒套鞋里显现出来。笑声,见面打招呼声,又复活在行人道上。商店为着快快地传播春天的感觉,橱窗里的花已经开了,草也绿了,那是布置着公园的夏景。我看得很凝神的时候,有人撞了我一下,是汪林,她也戴着那样小檐的帽子。
“天真暖啦!走路都有点热。”
看着她转过“商市街”,才来到另一家店铺,并买,看看,晒晒太陽。这样好的行人道,有树,也有椅子,坐在椅子上,把眼睛闭起,春的梦,春的谜,春的暖力……这把完全陷进去。听着,听着吧!春在歌唱……
“大爷,大奶奶……帮帮吧!……”歌呢,以背后来的?这春天的歌吧!
那个叫花子嘴里吃着个烂梨,一条腿和一只脚肿得把另一只显得好像不有着似的。“我的腿冻坏啦!大爷,帮帮吧!唉唉……!”
有谁还记得冬天?陽光这样暖了!街树蹿着芽!
手风琴在隔道唱,这也春天的调,只要一看那个瞎人为着拉琴而扭歪的头,就很残忍。瞎人他摸不到春天,他。坏了腿的人,他走不到春天,他有腿也等于无腿。
世界上这不幸的人,有着着也等于不有着,倒不如赶早把消灭掉,免得在春天会唱这样难听的歌。
汪林在院心吸着一支烟卷,她又换一套衣裳。那是淡绿色的,和树枝发出的芽一样的颜色。她腋下夹着一封信,看见,赶忙把信送进衣袋去。
“大概又是情书吧!”郎华随便说着玩笑话。
她跑进屋去了。的烟缕在门外打了一下旋卷才消灭。
夜,春夜,大街充满了音乐的夜。流浪人的音乐,日本舞场的音乐,外国饭店的音乐……七点钟,大街的中段,在一条横口,那个很响的扩音机哇哇地叫,这歌声差不多响彻全街。若站在商店的玻璃窗前,会疑心是以玻璃发着震响。一条完全在风雪里寂寞的大街,今天次又号叫。
外国人!绅士样的,流氓样的,老婆子,少女们,跑了满街……有的连起人排来封闭住商店的窗子,但这只限于年轻人。也有的同唱机一样唱,但这也只限于年轻人。这好像特有的年轻人的集会。和姑娘们一道说笑,和姑娘们连起排来走。人混在这些卷发人中间,少得七分,或八分。汪林在,又遇到她。她和另也和她同样打扮漂亮的、白脸的女人同走……卷发的人用俄国话说她漂亮。她也用俄国话和笑了一阵。
大街的南端,人渐渐稀疏了。
墙根,转角,都着哀哭,老头子,孩子,母亲们……哀哭着的是永久被人间遗弃的!那边,还望得见那边快乐的人群,还听得见那边快乐的声音。
三月,花还,嗅不到花香。
夜的街,树枝上嫩绿的芽子看不见,是冬天吧?是秋天吧?但快乐的,不问四季总是快乐;哀哭的,不问四季也总是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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