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写实浅评“新写实”小说

更新时间:2024-03-08 点赞:28416 浏览:131679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对于当今文坛来说,“新写实”小说已是过去时。然而,我们今天应该如何评判“新写实”小说?对这一问题的探讨将有利于我们对有价值的文学现象做出历史的定位。本文将把“新写实”小说放到人类艺术的整体演进中来考察,并加以评价。
“新写实”小说对文学的发展贡献有着重要的贡献:
首先,“新写实”小说在题材上扩大了文学的表现对象。传统的现实主义叙事焦点往往对准重大题材、热点问题、英雄人物,意在歌颂崇高、鞭挞丑恶,借以惩恶扬善,鼓舞人们为某种理想目标而奋斗。而“新写实”小说打破了传统现实主义的这种叙事焦点,将叙事矛头指向普通人的琐碎的日常生活。平凡、庸碌的小市民、农民成了小说的主人公。如《烦恼人生》中描写的就是一名普通工人印家厚从早晨起床开始,排队洗脸、排队上公厕、挤公汽、乘摆渡、从儿子入托、上班、下班、接儿子、乘摆渡、挤公汽、吃饭、洗衣、到入睡一天的生活琐事。“新写实”小说凸现了人的生存本相、生存状态这块长期被文学遗忘的领域,从而拓宽了艺术描写的范围。
其次,“新写实”小说在人物性格刻画方面有所突破。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中的人物大都是概念化、公式化的。人们按照自己的理念创造出的人物具有明显的模式化倾向:好人一切都好,坏人一切都坏。而“新写实”作家在塑造人物上则突破了传统现实主义关于“正面人物/反面人物”的框架。他们笔下的人物都是未经加工、过滤过的生活中的原型, 是立体的、完整的人物。这些人物多重性格的各个侧面都被呈示出来,从而全面展现了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和复杂性,真实、自然、富有人情味。这就使小说在人物塑造上摆脱了人工雕琢的痕迹,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真相。
再次,“新写实”小说在语言上追求平民化、通俗化,从而促进了叙事语言的转变。以前被视为有伤大雅的方言俚语,尚未进行规范的现实流行语,以及日常生活中的粗话俗语,也都被引入作品。这种简明通俗、没有多余描写成份的叙事语言给人耳目一新之感。“新写实”小说纯粹的语言状态与生活状态达到了高度的统

一、使读者在感受作品时如同感受现实生活,很容易产生共鸣。

最后,在追求对生活的真实描写上,“新写实”小说有着独到之处。传统现实主义笔下的现实都是经过审美指向筛选、过滤的生活存在。而“新写实”小说则把“真实”看得高于一切,这“真实”体现为一种具体的生存之实。作家们不想对生活原生态作任何更改,强调诉诸生活本身。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作家们不掩丑不溢美,无讳无饰,凸现生活现象或人生境遇的本来面目,排除了生活的本质化、神秘化,使“新写实”小说显得平易、机智、真诚。“新写实”作家们所描绘的一些细小的生活细节感受及人物内心世界复杂、隐秘、稍纵即逝的意识活动,既使读者感到如临其境、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又使读者感到轻微的惊诧和骚动。
“新写实”小说关注人生、直面现实,借助写实接通生活之源,重新走向人民大众,从而使文学获得了新的生机,是很值得肯定的。然而,“新写实”小说的缺憾也很明显:
文学作为社会生活在人们头脑中反映的产物,当然可以,也应该反映现实中实际存在的平庸。然而,文学的本质精神是在与现实的抗衡中升华出来的,它必须具有反抗平庸的功能。而“新写实”作家在描写那些沉沦于灰色人生中的凡夫俗子时,没有站在高于他们的立场上,写他们不是为了帮助读者消除悲观消极的情绪、克服平庸的心理,相反却采取了一种认同、顺应的态度,传达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就这一点而言,“新写实”小说缺少一种亮色,缺乏一种乐观向上的美学情调。有研究者认为,“新写实”小说对《烦恼人生》给于无可奈何的认可,最终是人的意志力量的消解,作为人类所不源于:论文的基本格式www.618jyw.com
应该放弃的真正的崇高、理想和超越也同脏水一同被倒掉了。这使得“新写实”小说在艺术上走向了极端,冷静变成了冷漠,反矫情变成了对于诗意的无情的背叛,过于平白的叙述使得艺术想象力偃旗息鼓,必要的结构上的张力和由此而产生的艺术强度让位于对《烦恼人生》越来越平庸琐细的复制,从而大大削弱了创作主体的艺术个性和主观发生情感。 周政保也指出,“新写实”小说的视野有些单调与局限,甚至往往被染上一种沮丧的小家子气。若“新写实”小说都以无可奈何的生活态度洞观现实,并使颓唐的感叹与尴尬蔚然成风于小说之林,可能使小说失却最基本的存在理由,甚至可能使小说创作落入自我重复、自我趋同的窠臼,或使创作群体步入某种可悲的一哄而起的泥沼。
另外,现实生活是多方面的,它有丑的一面也有美的一面。而“新写实”小说却从根本上抹煞了人们对美好社会理想和道德的追求,抽掉了社会生活中积极向上的一面,忽视了生活中那富有远大理想的人物的生存状态和奋斗精神。特别是在当下,中国的黎民百姓在努力提高物质生活的同时,都渴望走出精神低谷,获得一种与当代历史发展相适应的人类终极关怀。所以,“新写实”小说必须面向历史转型,使文学真正成为“时代精神影像的投射与表达”,使“新写实”写作建立在对时代精神本象的概括上。更重要的是,“新写实”小说所关注的底层社会从来是孕育惊世大作的沃土,是诞生优秀作家的源头。所以,我们可以抱着希望,期待“新写实”小说在历史转型中完成伟大的艺术转型,从而孕育出瑰美的文学奇葩。
参考文献:
《沉重疲惫的新写实》,《辽宁日报》,1993年1月8日
周政保:《新写实小说的别一种判断》,《文艺研究》,199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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