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永不褪色白天鹅

1
农村的白天和黑夜一样平静，就像城市的白天和黑夜一样吵闹。
这天，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这片昏睡的土地上，风儿轻轻吹过，远处顽童正在玩着泥巴，偶尔牛的叫声会划破这片宁静，让人像到了世外桃源。小芳正伏在桌上做作业，顺便站柜台，她家是这村的一家杂货店。山里人家实在太贫困了，平时是白天，很少有人光顾，逢年过节时，这里才会有一点生机。
“小芳。”有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抬起头，的是星星那张俊俏的脸，她是隔壁张大妈家的女儿。星星今天穿着一身新衣服，还配上了山里人极少见的高跟鞋。
“好漂亮！你是去城里的姑妈家了？”小芳不由得问了。她平时很少会过问别人的事情，别人也很少找她玩。
“是呀，可是路太远，又穿这鞋，能把自行车借我用半天？”星星略带恳求地说道。小芳问：“时候回来？”“晚上！”星星回答得很干脆。“那好吧！”小芳打开书包，小心地取出一串钥匙，上面还有漂亮的白天鹅，最小的一把是车钥匙。
“小心点！”交给星星车钥匙的时候，小芳不放心地嘱咐道。
2
时间过得很慢，时针也变懒了，慢慢地移动着。削铅笔时总不像以前那么顺手，铅芯不时地断，小芳无奈地摇摇头。
晚饭烧好了，父亲以地里干活回来天已经黑了，小芳把饭菜端上桌就坐在椅子上吃饭。菜很单调，白菜像是掉下水的鸡一样狼狈，鱼也无精打采地躺在盆子里。小芳一碗饭没吃完，她将吃剩的饭随手倒在了地上，引来了大群鸡争相夺食。
父亲很细心，马上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心中起了疑惑，但他和平常一样，也说，看了她一眼。父女俩平时很少交流，在农村都这样。小芳顺手拿了本语文书，可眼珠久久转动。父亲吃完饭，点燃了，以前他以不沾烟，近一年来，开始抽了。他脸色很苍白，但五官端正，身材高大，长着浓眉大眼，他年轻时曾是个俊美少年。
“咳咳……”小芳呛到了，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她站收拾碗筷，父亲也掐灭了手中抽完的烟。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原来是星星：“大伯，小芳她在吗？”
“嗯，在厨房。”小芳听到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钥匙呢？”
“给你，车停在门口。”星星一边递过钥匙，一边说道。
小芳接过钥匙时露出了很浅的笑容，马上睁大了眼睛惊叫：“白天鹅，我的白天鹅呢？”
“哦，我忘了说了，我姑妈家小妹很喜欢那玩意儿，我就拿了下来给她玩耍，可是她不小心把那东西掉在泥巴坑里了。”星星回答道。
“我要我的白天鹅，我要你给我找回来，你听到！”她拉着星星的衣服，拼命地叫道。星星被小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回过神来，正打算说她小气，但当她看见小芳的眼神是那样的凄凉和绝望时，心想：“小芳平时这样的，可今天为这样，难道小小的饰品会让她如此伤心，除非，除非……”她似乎明白了，马上果断而坚定地说：“我陪你去找。”
这时小芳已经急急地冲出了家门，星星正准备跟上去。
“等等，星星。”沉默的小芳父亲叫住了星星，递过了一把手电筒。
接过手电筒的星星慌忙去追小芳，她比小芳大论文三岁，所以一会儿就追上了。两人就这样走着，偶尔还会小跑一阵，话都，脚步声回荡在夜空中。
3
突然，一阵非常恐怖的声音刺耳地划过。哦，原来到了坟山——去城里的必经之路。这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太多的鬼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到天黑无人敢走。听说前两年老王家夫妻吵架，老婆半夜出走经过此地，天别人找着她的时候，已经疯了。这好像验证了那些可怕的传说。
星星仔细一听，好像刚才刺耳的声音渐渐弱了，可是不知以哪里传来又像狼叫又像小孩哭的声音。星星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她现在已是浑身发抖，连腿都软了。身上一阵阵冷汗湿了她的衣服，再看看小芳，一脸的木然，好像她也听到。恐惧的星星拉着小芳的手疯狂地跑了……
只一小会儿，就把那个阴阳交界处抛在了后面……到了城里快十二点了。夜已经恢复了宁静，行人都不见了。
是夏天，在时辰，只穿着单衣的她俩还是感到了一丝寒意。来到那个泥巴坑，里面的积水并很深，很混浊，面积也不大，要找到钥匙圈并非易事。两人卷起裤脚，下水。
这时有人以这里经过，的是多么可笑的画面：繁星当空，夜深人静，两个花季少女用手一捧一捧打捞着小池里的水。水渐渐地渐渐地浅下去。夜更深了，下面的烂泥终于露出来了，可还是见到白天鹅，或许是用力过大，使白天鹅陷进泥里了。
星星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已经尽力了。”小芳用手在烂泥里摸索着，不知是听见星星的话，还是不高兴回答。星星明白再让她如此任性下去，她还会挖地三尺去找。正准备劝说，小芳惊喜地叫了一声：“找到了！”
星星她手里是个泥块，说道：“当心是个石头。”不过小芳充满自信的样子，星星也不怀疑了。
4
小芳来到一条小河边，洗净了白天鹅，将其紧紧地贴在了胸口，泪水在眼里直打转，像转眼即来的花朵，始终溢出来。聪明的星星只当看见，细心地洗着光滑的脚。白天鹅在夜光的照耀下，似乎比以前更漂亮，更洁白了。
回来的路上，依然是沉默，还是星星沉寂：“小芳，对不起。”“不要再说了，你先回家吧！”说罢，小芳头也不抬地走了。星星想也不想就知道她去哪里了，不知出于怜悯还是好奇，她跟上去了，心里酸酸的。
原来多么美好的家庭，可是招来了上天的嫉妒，一条毒蛇夺走了小芳母亲的生命！痛失母亲的家庭，使父女俩很长时间接受。她亲眼看见在盖棺木的那一刻，小芳是那样伤心欲绝。 “妈妈……”一阵叫声打断了星星的思绪。
“妈妈，我来看你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告诉这一场梦，梦醒，我又听你讲故事，躺在你怀里数星星。记得我十岁生日那天你送我的白天鹅吗？我好喜欢，是不见你的这些日子，我格外地珍惜。妈妈，我求你了，回来吧，我想你了！呜呜……”小芳哭得那么伤心。
星星也早已泪流满面。这时小芳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是那么温暖，好像是妈妈的手，小芳以为那是幻觉。就让这一刻的美好多留会吧！她闭上了眼睛，肆意地享受着这份温暖。她知道只要她回头，是虚无的黑夜。
，那幻觉，小芳清清楚楚地熟悉的身影，太过专心未加那个人是时候来的。过了一会儿，小芳感觉那手给她的温暖还消失，她猛然回头，的是噙着泪水的父亲。她很奇怪，母亲的死都让他流泪，为今天……
小芳父亲哽咽道：“是我不好，爸爸对你的爱不比妈妈少，请你，我不该隐藏。”“爸爸！”小芳扑进爸爸的怀里，又哭了。在小芳母亲的坟前，泪眼模糊的星星天边有一丝曙光，原来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