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考评无为而治,是,我为什么不再续聘院长

更新时间:2024-03-26 点赞:29608 浏览:133625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我在院长任上做到届一两年就越发感觉到的不适应了。为?
行政化让高校放不下
“安静的书桌”
我置身,越卷越深,深感高校行政化、权力化日趋,尤其在本科教学评估,公然全体,已丧失了最起码的大学精神。近年盛行的数字化考评、高校排名,让各校像疯了一样抓项目、课题、报奖、报点、基地之类,上级考,下边就干,行政权肆无忌惮地侵害教育权和学术权,搅得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有人问我,六年多来最大的感受是?我说,一是精力认真考虑的教学和科研事宜,穷于应付上级下达的各项冠冕堂皇的所谓“革新强校”的指标;二是高校中违背常识的,的勾当居然大行其道。说,这六年多里学校无数次开会、布置工作,没一次真实地倡导大学精神、学术自由、坚持学者良心、敢于批评政府、担当社会责任。口头上虽讲过几次大学精神,但招牌,实处要大家去净是如何讨好政府、送礼攻关,争项目、要课题。大学境界、大学气度吗?在文明这可是学界大忌,学者须与政府保持距离。我想到斯诺夫人上世纪90年代的一次来访。政府看她生活比较艰难,欲以演讲费等形式给点资助,亦算是对斯诺过去革命的感谢。斯诺夫人谢绝了。她说:斯诺和我在世界上讲的话,之所以有人,全因认定和利益联系,所言所论皆出自的独立观察。我拿了钱,今后没人再信的话了,连以前说的也都不信。现在大学的领导和学者存有这样的观念与意识吗?想方设法向政府讨钱,要钱的时候送礼行贿,不择手段。这,都顶着个堂而皇之的名义:为了学校做大做强!功利高于,良心和是非一钱不值。这正常吗?
校内部门的领导们在一起的话题,说来说去老这么几条:怎样贯彻学校的考评指标,设计个案例逼下边竭尽全力;强调本部门如何,希望领导格外关照;本部门的考评在学校里排了个第几、挡次;如何搞联系、走门子达到目的;大家之间多关照,你这次帮我,我下次帮你……古人讲求劝人以德, 此间流行的皆是劝人以“利”。我看清了,如今大学里丘八文化加农民文化,再添个所谓的“量化管理”,行事的一条“有奶便是娘”,说好听点是谓“谋食不谋道”。权力在这一领域中为所欲为,这在世界上,在的行业里,都算理由最大的。,近些年社会上对教育尤其是对高等教育的批评一浪高过一浪,说已失去的信任。
今天上午听学校一位老师说,网上评“十大缺德”行业,教育“居首”。我听后并不感到惊讶。最近我去东北讲学,一路碰到各色人等,说起现今的教授、学者,的不值得尊敬,不怎样又不敢讲真话,为了钱昧良心。最能教育危机的莫过于此种现象:现在的有钱有势者,都想方设法将子女送到国外接受教育,教育部的领导和诸多大学校长的孩子,办的教育瞧得上吗?学者这副“权力附庸”、给点钱让干就干的德行,其实的打心眼里也瞧不起,不当你一回事儿。我亲历过一件事,2006年吧,搞过一次“保先”活动,当时一位省委副书记到美院检查。有位老师正在创作,说搞不懂,不予理睬。该副书记大为光火,对美院的“保先”活动严厉批评,推迟验收。学校传达此事时,居然以本校得以顺利而庆幸,对美院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20世纪50年代,彭真去协和医院拜访林巧稚,林正在给患者看病,表示不便见,彭真而更加敬重林巧稚。不要说跟民国的知识分子比气质了,生活在五十年前的林巧稚,也足令汗颜,不自重,又何以能让别人尊重?
2006年本科教育评估,大家无不反感,但学校要求评估组进场时全体起立,长时间鼓掌。那天我是整个礼堂中不起立、不鼓掌的。人为要这样假、这样贱?
高校知识分子的“乡愿”
在体制中,我陷入自拔的矛盾。我像大所谓学者型领导那样,一边不痛不痒地批评体制,一边又体制大捞好处。那些捞好处的套路我不清楚,无非手中资源,请掌握项目的官员、高级别刊物的主编、学界评委等来讲学,变相用公款行贿。逢年过节再去孝敬送礼。然后就在为学校、学院作贡献的名义下拿课题、发文章、得奖项,慢慢也就成了名家、评委。这些年我要干此类事处在非常的地位,的利益链也铺到我面前,但我不屑为之。我的道德底线不许可,这些既然是我批评的事情,就绝不随波逐流。
最大的理由,知识分子的通病即说与分离,人格的两面性,到了不自觉的地步。慷慨激昂的体制弊端批判者,的目的改造体制,一转身也参与去分一杯羹,连半点内疚也。这乡愿是?
“做不来”的纠结
我选择了批判的态度,行动上便不会另行一套。2006年本科教育评估,大家无不反感,但学校要求评估组进场时全体起立,长时间鼓掌。那天我是整个礼堂中不起立、不鼓掌的。人为要这样假、这样贱?反感或反对,为不敢公开表达。2008年学校搞所谓“加速进展”的革新初中英语教学论文案例,小组讨论时我发表了不同意见,书记要我大会上讲讲,我便在大会上坦言:如今之大学是“谋食不谋道”。2009年底续签增加20%的责任书时,我曾打算拒签,而也无所谓。为此找过书记。书记做工作说,你不签,这件事就僵住了,反正年内要搞“三定”案例,到时会调整的。这样我才勉强签约。
近些年里,无论省领导还是学校领导的报告,我极少参加,摆谱,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些假大空的言语,坐不住。我任职期间向学校的建言,都不在所谓搞指标的“强校”,粗想大约有这样几条:引进人才的政策要灵活、宽松,操作白费劲;认真履行低碳节能,消灭长明灯、跑冒滴漏;撤掉学校的还驻京办事处。对言行,有人说我敢直言、有见识,其实在我心里,遵循常识而已。高校所犯的毛病,多在常识。
在对待体制的业绩、考评等事情上,限于我个人的还好办,不当回事罢了。近年来我以不报奖、争带头人、入人才工程、第几层次啥啥的……每回报奖都有人劝我,学校领导、好友、同事,职能部门还表示愿意代为填表。我感谢,但依然故我,解释的理由也简单:一是本人的成果低,够不着,白折腾;二是生性怕花时间填表,有功夫更愿意去打球或漫步西湖,感受点愉快的事。当然,我对报奖和获奖的老师,也表示尊重。大学的老师们不同质化,有差别,价值多元是好事。
但联系到部门工作和集体利益的事,能完全不在乎了。我的分寸是,按学校要求公事公办,报学位点、学科、团队、精品课等等,一板一眼地执行, 但提高、壮大实力、打好,结果是自成的,而急功近利,靠攻关忽悠,跑省里、跑部里。类事情上,我以不行贿送礼,至多意思一点劳务费而已。也有人倡议多送,说有的学院五倍、十倍于,我未接受。我的观念是:即使得不到也不越此底线。对于送重礼达到目的者,我毫不羡慕,可怜。我不会为此而焦虑、纠结,也绝不会为了并维系诸如此类的“业绩”,绑架宝贵的生命。多个点的,真的就代表高了吗?真学问?真科研吗?在我眼中,不少名义的大项目,资金上千万上亿的,搞出些伪科学成果来,动用科研经费攻关,就能整个大奖来。在糟人的血汗,还败坏学风。
这样的态度,令本人深陷矛盾,学校可能也有。我对学校领导满意并不在意,但还是有着着让我解不开的纠结,即这些考评指标与部门利益和群体利益的挂钩与捆绑。如前几年的学院考评划分ABCD档,近两年的达标120%发足额奖,还有学科点、基地之类,皆拨下相应的经费等等。并且这都与每位老师个人的业绩、职称有关。我只能尽量跟上趟,做到如何出色,让大家满意。解决的办法一条:我再次选择退出,不和体制玩了。现在高校教育的这套做法,我价值上和道义上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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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人文学者的精神世界中,多是苏格拉底、黑格尔,或孔子、李白的,现在一年到头总在脑子里纠结的是:怎么完成或多挣考评分
我的“无为而治”
,以根本上讲,教师皆成年人,并高等学历,属于社会上最热爱学术和教学的群体,有的能力管好。
,我自学生探讨玄学,饱受浸染,深信“无为而治”是自由知识分子永远的价值追求,这体制下尤其提倡和发扬的内容。
,高校管理体制理由多多,推行、布置的东西,美曰做强做大,革新初中英语教学论文,说白了些无聊的折腾,干的事皆违背常识。在教育体制行政化的背景下,“无为而治”是最的挡箭牌和解。
如搞“精品课”,我也赞成,但要整明白叫“精品课”。精品课的标准:学生受益并形成口碑。不有着固定格式。现在的这套,千人:课件、作业、教材、网上互动,等等,缺一,讲得再精彩也没用。照此标准,过去北大陈寅恪、刘文典的课亦算不上精品了。陈寅恪仅带一布包,刘文典上来先把国民政府骂它半点钟,这如何是好?教学讲求的是多元化、多样化,哪有倡导一付面孔的?
搞科研把课题项目强化到如此,也违背科学精神:1. 探讨起点上就渗入功利因素。取经费、应考评、上职称,的名利取向破坏了以求道为目的的单纯之心;2. 找盖过读书。读书本是与智者交心,体玄悟道,有了心得自成文章。做课题则重在各取所需地淘,立论草率,学养无以积累;3. 赶时间交任务,忽视质量。要求半年、一年完工,本不合科研章法。但作者只要能对付交差就好,垃圾多多;4. 成果的、发表中人格受辱。高级别刊物大家都往上挤,差不多时看谁敢送又会送,做探讨还要赔上人格;

5. 报账做假。文科探讨开销有限,找报销就成了少不了的节目。

单纯的科研经过这一系列的干扰与附加,古人所推崇的“因心而会道”的“为己之学”还有存活空间吗?怕是多为“凭誉以显扬”的“为人之学”了。探讨已地工具化,沦为名利的敲门砖,还有多少人能以科研中快乐和价值?当然,可能尚有高手,有本事将项目与的精神需求较好地。然这已主流,主流是极大的干扰和伤害。我怀疑,在如此环境里,与古今贤哲沟通能力的学者能有几人?为出不了大师?这还用问么!
近两年学校搞的“革新强校”,每年递增20%,更属胡闹。有的学院指标分解到人;还有掏腰包来填充经费的;也出现了,把前、后年的成果计入当年,就为了拿到那点年终奖励。
再有多如牛毛的各色评比、排名,先进教师、科研标兵,优秀党员、团员、家庭,工会及党派的积极分子,“一五一”还分层次,奖、 那个奖、级、那个级。这世风如此糟糕,整体文化如此低下的社会里,居然有这优秀称号,还值钱么?树搞的廉价货,除了干扰心境没丝毫作用小学数学教学论文。每学期、每年还要把学院的老师排个名次,半斤八两的楞要分出个一二三四来,有意思?幼儿园里戴小红花的套路搬来了,把老师当小朋友对待。搞得学者个气局狭隘,争虚名图小利,一到年关就半分半分地算账,跟扛了一年长工似的。过去人文学者的精神世界中,多是苏格拉底、黑格尔,或孔子、李白的,现在一年到头总在脑子里纠结的是:怎么完成或多挣考评分。
对于这些学校的制度规定、回避的管理内容,我的态度只能是“无为而治”,由老师本人的情况对待、取舍,反正有关个人考核的政策、结果,学校都有事先规定,学院执行而已。说,我在院长位置上有意识地抵挡体制污染,对事情在学院层面上作淡化和减法处理,不干强化和加法的事,目的是让老师们少受干扰,躲过上述那些可笑乃至有点荒唐的瞎折腾。事实上,显著的折腾亦长久不了,顶顶也就过去了。如“加速革新”,差不多无疾而终了吧。
对我自由主义的理念,老师们认可,我欣慰;有老师不赞同,我亦含笑。这不过是管理观念差别而已。的要义,不独尊重,也尊重少数乃至个人,我以不追求所一致。高校革新初中英语教学论文任重路远,想法、做法都能共存,方为大学应有的文化生态。
(摘自浙江工商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徐斌的告别演讲,题为“怀童心的孩子回家了”,本刊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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