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西域《大唐西域记》叙事学价值结论

摘要：《大唐西域记》为唐代著名高僧唐玄奘口述，门人辩机奉唐太宗之敕令笔受编集而成。该书对研究西域的风土民俗、地域状况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同时该书在叙事学方面也极具价值，这种价值突出表现在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采用“我”的叙述视角并注重细节描写。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增加了书的表现内容；采用“我”的视角，使《大唐西域记》所记载的事情显得更真实；注重细节描写则使人物形象更加传神，同时增加了叙述的可靠性。
关键词：《大唐西域源于：论文封面格式www.618jyw.com
记》叙事学价值
《大唐西域记》对所经历的国家和地区的祥异灵征、风俗轶事、历史史实的记载所占篇幅甚多，其中既包含了志人之作，又包含志怪之作；除此之外对会见戒日王和曲女城法会等一系列历史事件也进行了详尽的描绘，诸多细节可补史书的不足，不妨也可看作历史小说来读；另外一些记载西域各国居民的日常生活琐事，则颇似丛谈。这些记载既体现了《大唐西域记》在叙事题材上的多样化涉猎，又体现了作品高超的叙事艺术。

一、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

首先，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表现在志怪题材的叙写上。《大唐西域记》主要记叙了玄奘西行求法的见闻，与佛教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而在各种志怪、志异小说早已产生的影响下，跟宗教有着密切关系的《大唐西域记》自然也充斥着大量的怪异之说，尤其是一些宣扬佛教灵征祥异的故事情节，尽管描述语气是客观的，但从中还是流露出玄奘对这些佛教灵异的敬畏。如卷三对佛牙伽蓝的记载就是通过对沙门的描述，既将沙门的善良、诸龙的知错就改的形象表现出来，也写出了佛的神灵，体现出作者对佛祖的敬畏。有的志怪还彰显了孝义，具有很强的教育意义，如卷九的香象池故事。
此外书中还有很多志怪故事，如卷一大龙池的故事，卷三乌仗那国王统传说故事，卷十二龙鼓传说故事，卷十一执师子传说故事，卷十二鼠壤填传说故事等。这些志怪故事，或短或长，但情节却非常紧凑，能引人入胜，读来饶有兴味。
其次，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表现在志人题材的叙写上。《大唐西域记》中也保存了大量的记人文字，这些志人故事主要有两种笔法：一种为史传笔法，即如史书中的人物传记一样，如卷五的《戒日王世系及即位治绩》：
今王本吠奢种也，安曷利沙伐弹那，君临有土，二世三王。父字波罗羯罗伐弹那。兄字曷逻阇伐弹那。……于是受教而退，即袭王位，自称曰王子，号尸罗阿迭多。
第二种为小说家笔法，即通过人物语言、行为等来塑造人物形象，表现人物性格。如卷二《阿奢理二伽蓝及其传说》就是通过王弟在国王出行前先自割势这一与众不同的行为来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具有远见并且忠心善良的形象。这些志人的故事，无论是运用史传笔法还是小说家笔法，作者都为我们塑造了一些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给人以深刻印象。
最后，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表现在志史题材的叙写上。《大唐西域记》主要记叙玄奘自己的亲身经历，因为显得很客观真实，所以里面记载了大量的历史故事和事件，而玄奘笔下的历史，有些在史传中是有据可查的，如对阿耆尼国和屈支国的记载，《旧唐书》也有相关记载。更多的是在史籍中很少见到的，特别是关于西域和印度的一些史事记载，正弥补了史传的不足，如关于曲女城法会、玄奘会见戒日王的记载，就正好弥补了正史的不足，还有对西域各国和印度诸国的记载，详细地记载了各国的地理、特产、风俗等情况，弥补了中国和印度正史记载的不足，所以到现在《大唐西域记》也是研究印度古代史不可缺少的资料。有些则添加趣味，具有传说色彩，不仅具有文学趣味，也富有神秘色彩。如卷五对羯若鞠阇国国号由来的记载除了开头部分和史实一样，后面更多的是讲王与仙女的传说，因而增加了趣味，同时具有传说色彩，使得在记载历史的同时，也充满一种神秘色彩。这类的记叙还有很多，如卷三对迦湿弥罗国开国传说、朅盤陁国建国传说、氍萨旦那国建国传说等，都是在记载史实时，充满了传说故事。
纵观《大唐西域记》一书，融合志怪、志人、志史众多内容，题材丰富，所以我们应该不断挖掘其叙事学的价值，以期今后在这方面的研究会取得更大的成果。

二、叙事艺术的多手法运用

《大唐西域记》叙事艺术的多手法运用突出表现在采用“我”的叙述视角和注重细节描写。采用“我”的视角，使《大唐西域记》所记载的事情显得更真实，而注重细节描写则使人物形象更加传神，同时增加了叙述的可靠性。
首先，采用“我”的视角。《大唐西域记》作为记载玄奘西行求法的作品，其本身就具有浓厚的叙事性质，即有很强的故事性，而在叙事技巧上，《大唐西域记》以作者西行的过程为线索，采用的是限制性的第一人称视角。这种“我”的视角给《大唐西域记》带来了真实性、层次感、戏剧性等特征。
《大唐西域记》重要的表达方法之一是以“我”的视线为基准，作“移步换形”的描写，所写内容具有强烈的真实性和层次感。典型如对乌仗那国醯罗山的描写：“瞢揭釐城南四百余里到醯罗山，谷水西派，逆流东上。杂花异果，被涧缘崖。峰严危险，溪谷盤纡，或闻暄语之声，或闻音乐之响。方石如榻，宛若工成，连延相属，接布崖谷。”这里对醯罗山的描写严格地以“所见所闻”为线索。先是向南行走四百余里到达醯罗山，然后“逆流东上”看到“杂花异果，被涧缘崖”，仰视看到的则是“峰严危险”，俯视看到的却是“溪谷盤纡”，然后运用听觉“或闻暄语之声，或闻音乐之响”，最后再介绍这座山的独特之处“方石如榻，宛若工成，连延相属，接布崖谷”。
由于《大唐西域记》采用了第一人称限制性视角，读者需要通过玄奘的眼光来观察一切，要过后才知分晓。这样一来，哪怕是平凡琐事，也容易造成悬念，产生一定的戏剧效果。如玄奘会见戒日王时的对话，戒日王先问玄奘来自哪，准备去哪做什么，玄奘回答说来自大唐，想要求法；后来戒日王又问大唐离他的国家多远，玄奘回答有数万里；最后戒日王又问他原来听说的那个秦王天子是不是就是大唐的国王，玄奘又解释了秦王和现在大唐天子的关系及其中的历史，并介绍了大唐的国情。本来是很普通的对话，但通过作者用一问一答，并层层深入的问句，使读者与玄奘一起经历了一段平凡而又颇具戏剧色彩的对话，因而制造了戏剧性效果。由于采用“我”的视角，《大唐西域记》常常以“我”的眼光来裁剪景物、品评人物和事件，使所写之景和所源于：毕业小结www.618jyw.com
述之事都带有“我”的主观色彩，缩短了叙述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容易引起读者感情上的共鸣。
其次，注重细节描写。细节是使描写更突出的主要方法。细节在表现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动物形象、物品风俗时，不仅可以使读者如见其形、如闻其声，而且可以传其神。人物的个性和内心情感的变化通常在一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得以充分体现。《大唐西域记》即运用了很多细腻的细节描写来使自己的描写显得更真实可信。如卷九《摩揭陁国》中的“香象池”的故事就是先通过描述了香象给迷路人指引回家的路这一细节来展现它的善良，接着通过先前迷路人因带国王去捕猎香象而失去双臂这一细节来表现香象的灵异，最后通过描写香象与国王的对话来表现香象的孝和国王的慈。通过这一系列的细节描写，使香象、国王的形象栩栩如生。
又如卷一中的《大雪山龙池及其传说》中的恶龙王，也是通过对其细节描写来展现出它的“恶”。如“龙怀宿忿，遂发风雨”，“龙即还池，声震雷动，暴风拔木，沙石如雨，支雾晦冥，军马惊骇”，这一系列的动作描写将恶龙王的恶行表现得淋漓尽致，使人一看文章便对龙王产生了深深的憎恶之情。还如卷一《屈支国》中的“阿奢理贰伽蓝及其传说”描述了国王由开始信任它同母的弟弟，将国家大事托付给他，但其弟弟具有预见性，在入宫之前先去势，使后来那些对他不利的谗言不攻自破，从而使得兄弟一如既往的和睦，并且因为他有善行，才使得在他身上发生了灵异的事。在这个故事的人物形象的描述中，国王听到谗言时表现出“震怒，欲置严刑”，了解真相后则是“王深敬异，情爱弥隆，出入后庭，无所禁碍”，当在他弟弟身上发生奇迹后“王以为奇特也，遂建伽蓝”，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动作和心理描写，将一个明辨是非，重情重义的国王表现得活灵活现。
此外还如卷三中《乌仗那国王统传说》、卷七中《烈士池及传说》、卷十一《执师子传说》、卷十二《鼠壤填传说》、卷十二《龙鼓传说》等都是通过细节描写使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动物形象、物品风俗更加传神，使读者如见其形、如闻其声。特别是卷十一的《执师子传说》更是罕见地用了近八百字的篇幅来记叙这个传说，一系列的细节描写，使得故事情节曲折，人物形象丰满。
三、结语
《大唐西域记》中叙事题材的多样化涉猎增加了书的表现内容；采用“我”的视角，使《大唐西域记》所记载的事情显得更真实；注重细节描写则使人物形象更加传神，同时增加了叙述的可靠性，这些都体现出《大唐西域记》在叙事学方面也取得较高成就，同时《大唐西域记》在叙事学方面的其它价值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去挖掘。
注释：
季羡林等校注：《大唐西域记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428—430页，第278页。
参考文献：
季羡林等校注.大唐西域记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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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和吉林延吉延边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133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