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聊斋志异浅析《聊斋志异》中女性形象

更新时间:2024-02-29 点赞:6660 浏览:21531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摘要: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对一群可敬可爱的女性形象作了细致的描述,赞扬了她们敢于反抗封建礼教,勇于抗争的精神。作者在这些艺术形象身上赋予了他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渴望。集中体现了他对自然天性的呼唤,对人道思想的讴歌。这些性格鲜明的艺术形象,有的是异类幻化的女性,有的是平凡生活中的普通女性。通过这些女性形象,人们能够更深刻地了解封建社会,了解当时广大青年男女在重重压抑和摧残下所产生的冲破樊笼、打碎桎梏的愿望。
关键词:聊斋志异;女性形象;自然天性;人道主义
《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言短篇小说的顶峰之作,是我国志怪小说中的一部奇书。全书近五百篇,塑造了不下百人的人物形象,而其中描写的女性形象就占一半以上。这些个性独特的女性形象,大多数是往返于冥界仙界的花妖狐魅、精灵鬼怪,她们虽为异类,但却“多具人性,和易可亲”,①是作者笔下理想女性的写照,集中体现了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下妇女“真、善、美”的一面。蒲松龄以其独具匠心的描述,把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塑造成了一个个文学典型。借助这些女性形象蒲松龄一方面寄托了他讴歌自然天性、追求纯真爱情的思想,另一方面从他笔下这些富有独特魅力的艺术形象中,我们能够更深入地了解作者独特的创作风格。

一、讴歌自然天性、呼唤理想人性

作品的历史背景处于我国的封建专制时期,这一时期的社会是不合理的、病态的。当时的道德是建立在对人的感性认识抑制的基础上的,那些所谓的“三纲五常”就是对人性剥夺的典型表现。而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女性。作为一个有、有人道主义思想的作家,蒲松龄将那种压抑的自由扩大化了,并旗帜鲜明地呼唤自然天性的复归。
《婴宁》篇即是这方面的范例。美丽善良的狐女婴宁,自幼生活在世外桃源般的美丽山野中。在这里长大的婴宁丝毫未受到封建礼教的熏染,天性自然。因此,当王子服向她表示爱情,并告诉她这种感情是“夫妻之爱”时,婴宁道:“我不惯与生人睡!”一个妙龄女子竟会这样回答,可见是天性使然。她有一个特点就是“善笑”。当她第一次出现在上元节的村路上时,见到王子服对她“注目不移”,她对婢女说了句“个儿郎目灼灼似贼”,便“遗花在地,笑话自去”了。一下子就将她纯真的天性美刻画得栩栩如生了。第二次王子服寻访到婴宁家时,母亲唤婴宁出来见客,她却在“户外嗤笑不已”,见了王子服后仍“犹掩其口中,笑不可遏”,见罢王子服后到了门外仍是大笑不止。后来两人结婚行新妇礼仪时,婴宁仍“笑极不能俯仰,遂罢”。可见她善笑至极。
婴宁这种无所顾及的笑恰是对封建闺德的一种大胆的嘲讽,揭露了世俗观念对女性健康天性的压抑。实际上,这也是对扭曲美好人性的封建社会的有力抨击。而这种自然天性的表露中,正寄寓着作者对老庄人生哲学中所崇源于:论文的标准格式范文www.618jyw.com
尚的复归自然天性的一种向往。②婚后的婴宁思想性格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善笑,她感受到了世态的险恶。这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揭露了封建社会对于人的美好素质的扼杀。因此,在这个人物身上贯注着蒲松龄对理想人性的积极呼唤,也寄寓着他美好的生活理想。《小翠》中的狐女小翠,率真、任性、无拘无束。因为是在狐精的天地里长大的,所以,她没有受到封建社会里种种恶浊思想的熏染。她最大的特点便是“善谑”。她整天哄自己的痴呆丈夫玩耍,常把布球踢出几十步远,逗得傻丈夫汗流满面地来回跑着去捡。有次竟然将球踢到了公公的脸上,公婆大怒,但她却“惟憨笑,不置不词”。什么“夫为妇纲”,什么家长尊严,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封建礼教在她的眼中视若浮尘。在封建礼教的压制下,小翠充满了天真情趣的娱乐生活,非常让人羡慕。可她这种不知忧愁、无视纲常的行为实令封建礼教所不容,但作者却称赞她“仙人之情,亦更深于流俗”,对这种率真天性极力推崇。
以上范例中,这些理想化的人物,正是作者渴望摆脱不合理的现实束缚的体现,也表现了他对返朴归真的理想生活的向往。

二、《聊斋志异》中女性的爱情

在封建社会,婚姻问题大多不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因而男女间纯真的爱情并不多见,就是蒲松龄自己的婚姻也并不完美。蒲松龄十八岁时奉父母之命与刘氏成亲。刘氏荆钗布裙、少言寡语、讲究实际。蒲松龄与她是柴米夫妻、贫贱夫妻,不是神仙眷侣、浪漫情人。这一点,蒲松龄在《述刘氏行实》中写得非常清楚。③而《聊斋志异》中写的爱情却多样而生动,笔触细腻,难道其中就没有一点作者自己的亲身经历吗?从马瑞芳老师写的揭秘《聊斋志异》中,我了解到:蒲松龄曾经有一位同乡朋友名叫孙惠,此人是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人,身边的侍妾颇多。而在他众多的侍妾中有一位叫顾青霞的,因擅长诗词,出口成文,是蒲松龄年轻时与之有过密切接触的文学佳丽,而且蒲松龄对顾青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却非常强烈的怜爱之情,爱恋之意,这种感情在蒲松龄写顾青霞的一些诗作中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如《为青霞选唐诗绝句百首》“为选香奁诗百首,篇篇音调麝兰馨。莺吭啭出真双绝,喜付可儿吟与听。”蒲松龄为顾青霞选了百首唐诗中的香奁绝句,让顾青霞黄莺啼啭似的吟诵。蒲松龄称顾青霞为“可儿”,“可儿”就是让人称心满意的人儿。那么由此可见,蒲松龄不可能没有想得到一位贤惠美丽、文思敏捷的少女的爱情愿望。只是碍于现实,他只好将这种美好的愿望埋在心底化作了幻想。最终,将这一幻想凝结在了他众多感人肺腑的篇章中。这一幻想在他的作品中可以时时窥见:《青凤》中家道已败的耿去病,见青凤“弱态生娇,秋波流转,人间无其丽也”,便不由自主了,拍案曰:“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连锁》、《聂小倩》中的男主人公大多是落破的书生,作者却让他们都得到了如花似玉的妻子,获得了真挚的感情。在人世间得不到的真情,他们都得到了。作者神笔点化,让这些爱情故事都以大团圆结局,也让我们走近了他的内心世界。
作者笔下女性的爱情,甘愿付出各自的一切,多数是那种刻骨铭心的至爱。
《香玉》篇中,牡丹花精香玉是花魅,这一形象隐喻的是现实生活中伦落风尘的女子,因而,在这种女孩子的心目中,真诚的知己之爱更是万分珍贵的。所以,她爱上了黄生,就主动大胆得去追求。当她的株体——白牡丹花被移掘而亡时,她便又化成了“花鬼”与情人相会,这里作者将主人公生死不渝的爱情及封建社会对爱情的横加摧残一一呈现在了读者的面前。之后,香玉的行为感动了花神,让她复降庙宇中,与黄生欢见如初,黄生死后亦化为了牡丹花生长在了香玉的旁边。作才笔下的爱情被理想化了,用花之爱来喻人之爱,将坚贞不渝的爱情写得荡人心魄,超越前人。

三、人道主义情调的女性形象

《娇娜》立意新颖,它所描写和歌颂的是青年男女之间的诚挚友谊。在主张“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社会里,这样的写作题材是需要非常胆识的。作品中的前半部分写孔雪笠见到了美丽的狐女娇娜便产生了爱慕之情,但因娇娜年幼不能嫁给他。后半部分写孔雪笠和另一个狐女松娘成婚后,作品依然写娇娜与他的关系,而将松娘抛到了另一边,先写孔雪笠奋不顾身从鬼物爪中抢救下了娇娜,被暴雷震毙;后来写娇娜为了救助孔生:“自乃撮其牙颐,以舌度红丸入,又接吻又呵之。”当着松娘与皇甫公子的面,娇娜为救助孔生,毫不羞怯,上述的行为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超乎礼教的大胆表现。而作者最后自遂其心思:“余于孔生,不羡其得艳妻,而羡其得腻友也。观其客可以忘讥,听其声可以解颐,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由此可见,作者认为得到“艳妻”并不算得到幸福,更重要的是有一知己般的“腻友”,心灵、精神上得到契合才是美满。④蒲松龄在当时就有如此先进的男女关系观念,不得不让人赞叹啊!
而在那样的时代,这样的友情也实属难能可贵。
《乔女》篇中乔女丑得出奇。丈夫死后,同县家境富裕的鳏夫孟生,因爱慕乔女的好品德,孟生向她求婚,但她以不愿“事二夫”坚决拒绝了。后两人以友人相待。不久,孟生暴病而亡,且家被洗劫一空。乔女独自挺身而出,为他的孤子乌头去官府打官司维权。之后,又任劳任怨地把乌头抚养成人。乔女的行为已违背了封建律条“不事二夫”的规定。因而这个角色有一定的叛逆色彩。她用终生的辛劳报答了孟生的知己之恩。这种没有任源于:毕业论文总结www.618jyw.com
何亲戚关系的无私奉献在封建男女关系中是很少见的。作者正是要通过她来宣扬封建压抑中真诚的人往。《红玉》篇中美丽的红玉爱上了穷秀才冯相如,两人的爱情却遭到了冯父的阻拦。红玉很有自尊心,决意离开冯相如,并在走之前帮助冯相如建立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后来,乡绅宋某的逼得冯家翁死媳亡,曾经美满幸福的家庭就此破碎了。正当冯相如无助之时,红玉奇迹般地出现了。她起早贪黑、织布耕田……终于帮助冯家整理好了破败不堪的家。红玉是被冯翁责骂后离开的,但她却不计较个人恩怨,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超人的心计,完全改变了冯生的命运。她虽为狐精,但并非一般的狐精,而是蒲松龄所说的“狐亦侠”。作者在这个人物身上更多的倾注了她侠客般的行为,赋予她以高贵的灵魂,以展现被封建社会现实所积埋掉的爱心。
综上所述,《聊斋志异》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典型的女性形象。作者自身的独特经历为写作提供了素材来源。明清之际,正处于我国文学思想的碰撞与交融期。这一历史背景决定了《聊斋志异》中女性群体形象的多样性。同时《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又是丰富多彩的。不论是异类幻化的女性,还是平凡生活中的普通女子;也不论她们是美丽动人,才华横溢,亦或是愚笨丑陋,悍妒成性,都为“女性大观园”留下了不朽的艺术形象。蒲松龄笔下的这些女性形象,为我们丰富和发展今天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基础。
注释:
①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人民出版社,1952年第1版② 袁行霈 《中国文学史第四卷》第320页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1版③ 马瑞芳 揭秘《聊斋志异》第15页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年第1版④ 卢令 《聊斋志异名篇赏析》第59页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7年第1版
参考文献:
蒲松龄《聊斋志异》[M]
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四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1版
[3] 马瑞芳.揭秘《聊斋志异》[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年第1版
[4] 卢令《聊斋志异名篇赏析》[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7年第1版
[5] 郑元清《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N]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学报
[6] 李红萍.论《聊斋志异》中的女性美[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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