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之争再思“古今中西之争”工作

摘要：甘阳的《古今中西之争》代表了改革开放初期对文化问题的深刻思考。文化的复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既可以说是在面对新问题时迈出的崭新一步，也可以说是深化改革开放进程的老一步。因此，我们有必要回顾当年文化问题大讨论当中的不彻底之处，重新认识甘阳这篇文章的意义。
关键词：古今中西之争 文化政策 文化侵略 现代化
一、引言
《古今中西之争》是甘阳于1985年发表的著名论文，后被收录于2006年出版的同名论文集中。该文的核心论点是：近代以来，对文化问题的讨论常常模糊了中国文化现状的本质。从晚清一直到改革开放时期中国政治与知识界所思考的中西方文明冲突的问题，将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的地域之差无限突出和放大，从而掩盖了中国文化本身必须从传统型态走向现代形态这一根本问题，而后者才是更为实质、更为根本的问题。换言之，中西之争实际上是古今之争。
《古今中西之争》一文的写作时间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的经济腾飞刚刚起步，“文化热”方兴未艾，文化问题十分突出。在今天，文化的问题长期被市场、经济的问题遮掩，但并没有消解，正如西方左派学者德里克所指出的一样，东西方的竞争从20世纪以前的兵戎相见、二战之后的商场争雄走入了文化上的“侵略”与“防守”。在党确立“文化强国”政策、积极酝酿着新一轮体制改革的今天，文化问题更强烈地冲击着每一个爱国者的心灵。今天，我们有必要回顾这篇大约20年前的文章，寻找新的启迪。

二、再思“古源于：毕业论文指导记录www.618jyw.com

今中西之争”的背景
甘阳认为，结束以来，中国走了三步才走到对文化的思考上来：第一步是实行开放，引进西方先进技术，第二步是加强法制，进行经济改革，到第三步才开始思考社会文化机制的改革问题。然而当年的思考路径并没有得到长久延续，在此文发表的1985年之后，“文化热”现象于90年代前戛然终结，中国继而迈出了一直延伸到今天的以发展生产力、发展市场经济为第一要务的步伐。
到了今天，中国经济总量已居世界第二，中产阶级群体更加壮大，GDP增速进一步放缓，而市场经济中的种种问题开始深化。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12年第三季度GDP同比增速创14个季度以来新低；2012全年国内生产总值按可比计算比上年增长7.8%，8年来首次低于8%。在经济发展很难继续保持高速之时，党及时地把“文化强国”策略纳入了议事日程。
国际上，经济形势趋于进一步的复杂严峻，金融危机余波未平，领土争端重现，地缘政治趋于紧张。国内，民族主义持续抬头，深化改革呼声再起，“左”、“右”派学者间战火重燃。商业上，西方各类跨国公司、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机构仍不断倡导以自由市场政策为重点的发展模式，鼓励发展中国家融入全球市场，从而使后者达到西方核心国家所指引的全球政治与经济的稳定。文化上，根据世界银行和联合国有关数据显示，中国的文化影响力居于世界第七、亚洲第一，但从现实情况看来，经济的腾飞没有带来文化的腾飞，相比与中国同属一个文化圈的日本、韩国，我们的价值观输出十分有限（郑丽勇，116-117）。种种现象表明，从上到下，我们正在开始回到对文化、对体制改革的讨论、探索。

三、在今天重新审视“古今中西之争”

甘阳本人没有专门着力于后殖义及解构主义的研究，并认为后殖民学说“只有对印度非洲这种西方长期殖民地的知识分子有意义，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自己的文化，又待在西方的大学里，不知道自己是谁”（甘阳，12），但他采取的视角却是接近后殖民问题的，在当今中国的背景下，也就是中国人应该如何面对曾经被西方列强凌辱的历史，又如何面对过去侵略者的企业、商品、文化在今天中国的存在。
在十九世纪的语境中，扩张和进化占据了相当的位置，社会达尔文主义与以纳粹主义为其极端表现形式的人种论给人类带来了难以弥补的灾难。在今天，文化多元主义开始成为人类的普遍诉求，但正如本雅明在一个世纪以前提出文化产业（cultural industry）这一概念时就指出的，电影、音乐、文学等种种传统文化形式也都披上了商业外衣，强国的文化借由国家间自由贸易的形式重新渗透到弱势国家的方方面面，全球化进程更是加剧了这一渗透的步伐。就像让一只猎豹和一只花猫从同一条起跑线出发进行赛跑，表面上是平等的，但实质上没有平等，“多元”终成假象。
诚然，西方国家的文化输入以牟利为主要诉求，培养适合跨国资本生产和销售的观念，在某种程度上带有以资本主义文化来同化、挤压民族文化空间的侵略性质，但是，我们真的应该把发达国家文化和商业的对外扩张一概称之为“文化侵略”、“商业侵略”吗？诚然，跨国资本的强势扼杀了许多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前景，使无数人终生忍受仅能糊口的薪水甚至失业，但是这样的情况真的与侵略战争中饿殍遍野的景象有可比性吗？发达国家的发达，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在历史上起步早，以及它们过去掠夺过发展中国家这些原因吗？此外，我们所称的“资本主义文化”究竟如何定义呢？同为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法国、英国为何也在采取措施抵御美国文化的渗透呢？
换言之，“文化侵略”观点很像是“中西之争”的翻版，而其论述并非完全自洽。甘阳认为，事实上并不是“西方文化”在向“中国文化”挑战，而是人类性的、普遍的、新的社会组织形式——工商业社会组织——在向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历史传统共同挑战；是“工具理性”在向“价值理性”挑战（甘阳，134）。就像是一个成绩较差的学生在思考优等生的学习何以比自己好时，他应该弄明白，到底是因为优等生接受教育比较早，甚至拿走了一些本来属于其他学生的学习资料，还是因为优等生的学习方法领先，学习态度比自己端正？甘阳指出，由于清末的中国人认为西方文化只是器用之学，中国文化才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之学，被战争和甲午战争“两鞭子”打痛之后，才幡然醒悟，“西人之强者兵，所以强者不在兵”，决意重新从法律、哲学、制度上全面学习西方，只可惜，天下之攻守之势大异，三四十年之间，全面拥抱西方先进制度的日本已拥有了将不肯变革的中国击溃的能力。换言之，由于一口咬定中国与列强之间的差异是东西、中外的矛盾，而非古今、新旧的矛盾，中国人摸错了自己的病根，开错了药方。源于：论文的格式要求www.618jy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