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人楚楚,皇上爹爹,楚楚,不负桃花负春风

更新时间:2024-04-08 点赞:16961 浏览:7181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似是故人来
“爹爹说我出生的时候,皇城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居然就停了,是暮色将至的黄昏,天空放晴,出现了瑰丽如火焰的晚霞,所以,他就给我取名字叫晚晴。”
他以榻上支起腰,伸出手来,不置可否的神情,他说:“过来。”他用手抬起我的脸,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忍了半晌,有清浅又似忍耐已久的吻落在我的颊上。我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我隐约听他在耳边长长地叹息。他吩咐宫里执事的人熄了长明的青玉灯,丝滑冰凉的锦被覆上来,还有灼热霸道又带着掠夺的怀抱。
那样的一夜,温情而又缠绵,整整一夜,上穷碧落,天涯海角,被大天王朝的欧阳莫言皇帝这样开恩的宠幸,是罪臣的女儿无边的荣耀,可是,将晓的夜色里,听着枕边酣沉的呼吸,我却笑不出来。我记得,他抱着我欢爱无边的时候,那样深情地唤着另人的名字。楚楚。
爹爹说的没错,救全家人的策略教学论文,牺牲他最宝贝的女儿。“晚晴,你恨爹爹吗?要不要进宫去,爹爹流放到苦寒的边疆。”他摸着我的头,身形有些佝偻,鬓边的发也斑白了些。他说他是爱我的,倾其的爱,我以他眼里那一点混浊的泪中似乎舔犊的情意,可是,我竟然真的记不起,记不起曾经有过的合家团圆共享天伦父女情深。“那一场病真是把你烧糊涂了,晚晴,你看你都忘了,那么多的往事,就真的一点也记不了吗?一点,都记不?”
那时皇城的风正吹得春寒凛冽,我不免心酸:“爹爹,记不有要紧,我知道是爹爹的女儿就好。唐晚晴。”
爹爹说桃花开的时候我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那一天宫廷的御花园里桃花开得异常鲜艳,爹爹将我送进了大天王朝的后宫,无论怎样获罪,先时那些花钱结交的联系明里暗里的起了作用。
我在桃花下漫步,粉色的长裙冉冉飘起,宛如拂过青草的新云。李公公说他会来的:“晚晴小姐,成败看此一举,可是,老奴,皇上会喜欢您的。”
我不免失笑,皇上三宫六院,朝朝暮暮伸长了脖子盼着皇家雨露的弱水三千哪倾城的绝色。我?我明白李公公神色复杂的笑容里隐含的作用小学数学教学论文。
枝上的黄鸟踏落了几片桃花,落在我仰望着的额头上,我听见声音在我的身后说:“你是谁?”
我转过了身。
我看见他。
明黄的服饰,年轻而又俊朗的身形,天颜是任意窥视的,不及撞上他的脸,我惊慌地跪下,除了欧阳莫言,天下,谁人敢穿那样夺人而又至高无上的颜色。
他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我,声音却含着一丝压抑的颤抖,他说:“你是谁?”
“民女唐晚晴,万死冒犯了皇上。”
有一阵天荒地老般的沉默,我在想,我是已经失败了,我再也救不了凛冽春寒中含泪看我的父亲和惶惶的一家。
“抬起头来。”
年我还是忘不了我看见的那个人,那张让我无限陌生又倍觉熟稔的脸,就那样狠狠撞进茫然无措的心里,像是千百年前,上一世里,每我记不的长夜的梦里,我都那样看过的人。
“楚楚。”他蹲下来拉我的手,抑郁着的剑眉就一下子扬起,玉一般的脸上燃烧起笑,那一双三月春草一样青青的眼眸,就深得想要把人淹没了去。
长夜未央
我惶恐。
我挣脱着我的手臂,我说:“罪臣之女唐晚晴。”
那时桃花好像在风中落了,我额上的花瓣也飘落下来,贴在他明黄的衣袍上,明媚而又无端凄美的颜色。
他说话,打量我,看了又看:“唐晚晴?”
爹爹官复了原职,一家老小也免受了流离之苦,后宫有了尊贵的夫人,唐家晚晴,大天皇帝欧阳莫言的桃花夫人。
他是宠我的,不动声色却费了心思,临水的楼台植满桃花,小桥碧水,还遣人急制出了华丽的画舫,泊在宫侧。
某一日我在他批阅奏章的案旁无心地说了我是喜欢水的,花妍丽水明秀,与陛下荡舟湖上,快乐事。
他停了朱砂的笔就那样深地看我,眼睫在青玉宫灯的氤氲里锐利而又疼痛,一瞬似要看穿了人的肌肤深入到灵魂骨头里去。
我总是会忘了我的身份,我总是在那样的刹那荒唐地想,我是先前就认得这人的,认得,并也深深爱过。
转眼他会又执了笔“刷刷”批阅,折子翻动的声音,温暖的春风拂过空阔寂寥的大殿,我移了步在向南的窗前,明月当空,花影摇曳,我在想呢,为我总是像那明月也照不到尽头的黑夜,我想不起我的过去,我也看不到我的未来。
日理万机,夙兴夜寐,做年少有为励精图治的君主难的,我看他伏在案上,已经睡着了,手里犹自捏着笔。
桌上满积的奏章里,有新展开的宣纸,朱砂潋滟,含情回眸的女子在落英缤纷中巧笑靓兮,我只看一眼就已如雷击,是我,可是,画上的女子却每夜的梦里那人嘴边轻唤的名字,楚楚。
爹爹说伴君如伴虎,可是我却以来惧怕过他,有那样说不出的感觉。我颤抖着手摸过他紧蹙的眉,他英挺的鼻子,他薄薄抿着的唇,青玉灯下他的面目清晰,却又是那影绰在梦里苦苦纠缠的模糊影子。
爹爹的要求是怎样的无理和过分我并不知道,,他很久没来了,宫人势利又惯于见风使舵,碧水的楼畔,九曲的回廊里我便常常徘徊着眺望他的身影。
“皇上近日很宠新晋的贵人,正流连得很,夫人还是早些安歇吧。”李公公弯腰告退下去,那眼神,竟看得我万分的悲悯。
这便是以色事人的命运,青春还正当好,就已经爱弛,那往后漫长而又久远的岁月,我望着暗夜里的虚空,真的不敢想。
已乍热,水边菖蒲芳香,盈盈两三点萤火,我解舟离岸,竟想在这碧水里遣怀寂寞。
皇上是不会有爱情的,有,也该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楚楚”,斯人寡情,却也长久,念的我这。
波心荡,一片冷月无声。我这样挂心,难道是爱上了他吗,不过是筹码而已,各取所需,我为了爹爹的官位,他为了那一点新鲜的不同以往的乐趣,这样想着,两眼竟淌下泪来,仿佛唐晚晴,我。
醒来时在桃花宫的锦帐里,我很疑惑,画舫的长夜一宵听别宫欢声笑语,不知不觉睡过去,又是谁抱我来了这里。
“皇上四更时分抱夫人回来的,说是湖上风大,要奴婢们小心照看。”宫殷勤地服侍我穿衣。
真是很久见过他了呢,在兰花宫,远远地隔着一簇花影,就看见那个人,耀眼的明黄,身侧有小鸟依人的美人,新晋的贵人是吧,眉眼清秀婉约,气质娉婷如兰,这样远远地看着,在心里苦到发涩地问,是为着来这里。
“晚晴姐姐,怎么不进来坐坐,快,你们怎么招呼人的,还不快请夫人进来。”
欲退却已是够,我弯下腰去行着大礼:“晚晴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执着水晶杯的人笑而不语,嘴里又塞进那雪白纤手剥过的葡萄,不赐“平身”便只能这般跪着,是给新贵人长着志气吧,也让唐家的人知道贪得无厌,朝堂上的升跌总是后宫的事,汗已涔涔,屋内似乎闷热,膝盖也钝痛。
“吧。”他不带感情的声音。
我更深地弯一下腰,帕子拭上额头的汗,也捎带掖一下眼角,哭总是会让人耻笑的,后宫,以来眼泪。
回去时碧水上起了凉风,风吹皱一湖心水,是绝望吗?脸上却苦笑。
他来时我正在写一幅字,宫人或许是被他事先阻止,也通报,直到身后那人站到不知是何时的境地,我写得极为用心,听到那绵长清浅的呼吸和咫尺的心跳。
“年年月月对君子,遥遥夜夜宿未央。你是思念朕吗?“他的手以身后搂过来,一手却拿了案上墨迹未干的字。
他以来不叫我的名字,任何时候都不叫。他说“你”,是用语言和眼神示意。

1[3]

那胸膛宽厚,有芳香灼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勒在我腰间的手用力收紧。
心狂跳,是思念着的吧,夜夜的思念,不知道是以时候就埋伏在记忆里的气息和味道。
他呢喃,咬着我的耳朵轻唤:“楚楚。”
不知道落空的是,心就一下子冷掉,殿外的凉风以碧水上吹来,吹进心胸里,在那个被掏空的地方回旋,发出“霍霍”的声响。
像是迫不及待的饥渴,像是要找回证明一般的用力和急切,繁复精美的锦帐放下来,顺手就撕去那些华丽的宫装,一遍又一遍,狂乱和痴迷里,有汗水滴在我的脸上,他低哑地喊:“楚楚,楚楚……”

当爱已成往事
“皇上是不留宿在妃嫔寝宫里的,无论是谁,多晚皇上都会回玉离宫安歇。”李公公说这话时带着笑,似乎是想要告诉我,桃花夫人到底是与众不同的。
更漏在屋外发出悠长的回声,一声声滴在壶里,一更又一更,夜未央,夜那么深沉。
我在枕上看他的脸,那般英俊那般柔情,同床共枕到天明,多么可笑,却唐晚晴。
爹爹说,晚晴你要不要帮爹爹呢,爹爹大功告成指日可待,就仰仗你啊,我的晚晴,爹爹知道你委屈,爹爹成功了就会补偿你。
送进来的信在青玉灯上烧成了灰烬,一点点焦糊的烟飘在桃花宫绮丽的熏香里,一转眼就了踪迹。
“今天陪我去游湖好吗?”他立在窗前,看满庭将来的烟雨。
他是用“求”的语气,难得的惊心,他是皇上,说的话圣旨,天下谁敢不以,可是他说好么?陪我,好么?
“好。”我笑:“皇上要我去哪里都。”
楠木的画舫,夏日的烟雨,满湖碧水,漫天莲叶芙蓉相接。
和他依偎着在船舱里看雨,细雨“沙沙沙沙”地打着篷顶,满湖涟漪,“皇上。”“叫我莫言。”他眉目如画,明黄衣裳早已换下,清衫素带,凭栏而望,湖面风来,芝兰玉树,说不出的俊朗风采。
“你到过长留山吗?”他揽着我的肩,目光却看向很远。
“。”我早已不记得十八年前的任何一桩事,怎么会到过这虚无缥缈的山。
“我到过,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学习做帝王有的,承受的孤独。哈。”他转头笑看我:“你不知道那五年我过得是样的日子,我父皇要我做最伟大的君主,他说帝王天生就要习惯寂寞的,他将我交给常师傅,山上就两个人,还有不会说话的哑仆烧饭做菜,你知道吗,我在山上学习兵法,勤练武功,常师傅是圣人,他知晓天下的事,他那样博学。”
五年,一千多个夜夜,那是会寂寞的吧。
“山上四面环水,每月有人按时送东西来,倒也不觉难过。”他的眉眼笑着,那神情分明是沉醉。
“其实我常常在想,我这一辈子长留在长留山好的,你不知道,那山上,长年开着明媚的桃花,长年欢笑对着人,常师傅都懂,可是,他还是不懂像她那样的人上天是怎样生出来的,她总是笑,又温柔又可爱,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说我母后是大天王朝最美丽的女子,可是,你是见过她,她比最娇艳最温润的桃花都美,我再没看见过她那样的人。”
我不觉微微退缩两步,我突然自惭形秽。
“天天在一起,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伙伴,最好的女孩子,也会是最好的妻子,我想,只要有她和我在长留山,我根本不在乎回去做那个万民膜拜的皇上,常师傅都说她是上天赐来给的礼物,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在岸边读书,破败的小渔船上漂过来落水昏迷的她,我救下她,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样子。”他微微摇头,又是欢喜又是叹息:“她的眼睛那么亮,她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莫言啊,她就笑,喊我莫言哥哥,你知道吗,”他转过头看我:“再没人喊我莫言哥哥了,这世上,除了她。”
雨突然下大了,打得篷顶“噼啪”作响,湖上起了风浪,他揽一揽我的肩,无奈地笑着说:“我就知道的,她是长留山上的精灵,我只要一失去她就再也不会找到她的,我该答应父皇回宫的,母后说,选定的是南宫将军的女儿,大天王朝整个的事,哪里容得了你儿戏。我儿戏么?我十八岁了,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这一生除了她我再也不会喜欢个人,父皇和母后说我儿戏。”
“她怎样了?”我寂寂地问出这,湖上有风卷起的冷雨打湿了我的面颊。
“父皇说她死了,帝王的命终将孤独,有了心爱的东西就会受人牵制,所以,毁去是最安全的,母后说,你是大天王朝未来的皇上,要任何东西都,女人工具和玩物,我看着母后,我好笑地想,母后女人吗。我再没见过她,长留山踏平,每块岩石都翻遍,我再没见过她。”他转头看我,目光绝望而又忧伤:“常师傅说亲眼看见她死了,亲眼看见的。”
他是英武的,雄霸一方的天之骄子,拥万里江山享万民膜拜的帝王,此刻,那寂寞的,孤独的,痛彻心扉的目光看着我,那么柔弱,像要哭的孩子。
“她是楚楚吧,皇上。”我苦笑着开口,只觉天涯海角,万水千山,浮生都在心里一一历遍。
“叫我莫言。”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定我。
“莫……”还没等下字出口,唇就被他狠狠吻住。“楚楚、楚楚、楚楚……”斯人薄情,可是真的长久。

心字已成灰
爹爹说,晚晴你怎么还不动手呢,三军集结,只要桃花宫一有信号,攻城掠地,这大天王朝,欧阳家的天下,就会是唐家的了,晚晴,爹爹你这女儿,谋得帝位,这千万里的江山,爹爹老去还不留给你。
我说头痛,他特意叫宫人给我送来安心息神的妙灵香,焚在鎏金的瑞兽炉里,一阵绢纸的异样气息就湮没得无声无息。
兰贵人扶着丫头摇摇摆摆走进来的时候,我正朦朦胧胧地睡着了,才眯着眼。“晚晴姐姐,兰儿都不曾过来拜望姐姐呢,姐姐一向可好。”
她真是出色的美人,把再也不会爱上个人的皇上留在身边恩宠连连的人果然小觑。“姐姐,我昨天亲手小点心,不成敬意,姐姐就多少用些算个心意吧。”
“那怎么成,这样劳烦妹妹。”我示意身边的人看茶。
“兰贵人有喜了,大夫说不让喝寒凉的荷花茶。”
杯盖“咣当”一声磕在杯沿上,我慌忙笑着命人换下去。
“姐姐,我都还没给皇上说呢,就怕还做不得准。”她笑笑地站,一时又不稳,一手撑过来撩在我的茶杯上,怕烫到她,一杯沸水就这样泼在身上,杯子滚下去碎了满地。
盈盈地笑着:“我叨扰姐姐了。”遥遥远去。
“不用收拾了,都下去吧。”我神色平静,用袖子笼了烫出水泡的手。
青玉灯灯影摇曳,就这样伸出手掌张开五指怔怔地看着,痛吗?不痛,已经麻木了,心里有悲哀的感觉,那么强烈。我捡着那些散落在地下的碎瓷片,每捡一片都故意要去割伤一下手指,一道一道宛如凌迟,我要记住的,记住这些疼这些痛,记住了,用鲜血记住了,会再有希望,就下得了那样残忍的决心。
“你干?疯了吗?”他看着我满手的鲜血,冲过来。
他要过来夺那些碎瓷片。“放开。放手。”
我冷笑。我偏不。我用力按下掌心,痛到眼泪流出来,这样痛,这样绝望,会下不了手。
“你——”他气急败坏地拉开我的手,“你生气?你是气朕吗?气我吗?是要我疼吧!好!我让你满意!”他掰开我的手,那些锋利的碎瓷片就放在掌心中,满满一握地用力攥紧过去。“你满意了?”
他是练过功夫的人,力气也大,这样气急之下的认真,有几片,竟是钻到了肉里,吓得李公公尖声地叫:“快来人啊——叫御医——”血肉模糊,他那样摸上我的脸,擦去眼边那一行泪滴。
我怔忡了一下,我突然一阵恍惚,天旋地转,我说:“莫言……”人就软软地晕过去。

2[3]

梦里影影绰绰的影子,长留山中对月对花对碧水的夜夜,五年,眉目清朗风姿卓绝的少年,那些破败的小木船和落水昏迷,电光石火,我竟是哭着尖叫着醒来。
爹爹一道密信送进来的时候,是秋天了,桃花宫外的桃树都落光了叶子,碧水上日夜鸣响呼啸着西风,我拔了头上的珠钗连同回信都叫人带回去。
桃花香里日月长
八月十五日,大天皇帝大宴群臣的时候,顺道犒赏镇边的三军,午门外兵士们战甲鲜明,锋如雪,爹爹也来了,威名远扬的镇国将军宝刀未老,席上谈笑风生,大宴过后的家宴特意请了爹爹上玉离宫,天寒似水,一轮明月,我盈盈地斟酒,我说:“爹爹,孩儿该事都已经做了,请爹爹满饮此杯。”
彼时倒在阶前的欧阳莫言已经昏沉过去,爹爹豪气干云。“晚晴,晚晴,你真是爹爹的好女儿。”
“爹爹出去传令三军了,有兵符在,三军莫敢不以,爹爹,大天的江山要改姓唐了。爹爹坐镇玉离宫吧,我出去,欧阳莫言最宠爱的桃花夫人,天子驾崩,说来也合情,没人会怀疑到爹爹头上。爹爹满饮此杯吧,晚晴先干为敬。”
“好。好。哈哈哈,还是我的晚晴能干。”
我踉跄着抓过兵符:“爹爹,爹爹,”我忍住眼里的泪水大笑:“爹爹该不该叫我一声楚楚?”
不异于晴天霹雳,面色死灰的人用手怒指着我:“你给我喝的是?你喝的是?”
“爹爹不知道吗,断肠草啊,爹爹要我放在皇上酒,爹爹说只要是我下的毒皇上就会喝,是,爹爹。”眼泪终于滚下来,掺着唇边的鲜血。
“为,晚晴?”
“您该叫我楚楚是吗,唐楚楚,被您收养为义女的流浪儿,请人教我琴棋书画,如珠如宝地养着,为了有一朝用得上,十二岁时送我去长留山,故意让我扮作渔家失事的孤女,夜夜陪着那时的太子未来的皇上,吗?爹爹,想到吧?”
地上的莫言爬,疯了一样地抱着叫我:“楚楚,楚楚。”
“你——原来你给他下药?你骗我!”
“我有啊。”我叹息着笑:“我下了,莫言怎么能如同死去一样。那一年,爹爹你先赶来长留山要我服下这声息皆无的假死药,我也活不到今天,么,爹爹?先皇要杀我,常师傅也阻止不得,没想到我已经自尽了呢,爹爹的好策略教学论文真是……”我吐出一大口鲜血,看着镇国将军大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叫人给你下了永远失去记忆的药。”真是枭雄啊,这样的谋划,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爹爹,你不知道吗,你忘了我小的时候你给我讲过的,这样的往生水情人的血合着眼泪才能化解吗,爹爹,你以来也不会料到世事这般的巧吧,是莫言的鲜血,让我记起了呢,爹爹。”
“李全,去叫太医。叫太医院的太医都赶过来。去。快去——”
“楚楚,别说了。求你。”他抱着我,搂着我越来越寒冷的身体,“你怎么这么傻,楚楚,你为也要喝那杯酒。”
“莫言哥哥,我爹爹是世界上疑心最重的人,我不喝,他也不会喝的。”我伸出手摸他的脸,摸他脸上扑簌簌的泪。
“我应付,我会保护你,楚楚,我保护你了。”
少年天子,甫一登基的江山总是飘摇动荡的不稳,我也不想你夜夜总是皱着眉头叹息的样子。
“我对不起爹爹,他收养我十几年,我让他失望,让他功亏一篑,我只好,只好,用这条命来赔给他。”
“不。楚楚,不。在长留山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的。楚楚,你答应过我的,你失信了一次,怎么再失信一次,楚楚。”他用力抱紧我,攥紧我的双手,仿佛是要跟死神抢夺这分分秒秒的时间,这越来越以身边流逝的气息。
镇国将军终于在桌子上趴着睡过去,青桐的兵符,在明月下苍凉得如同一滴的眼泪。
“莫言哥哥……莫言哥哥,你别……哭啊……”我努力地抬起手去擦他脸上的眼泪,我总是喜欢看他笑着的样子,在长留山上睁开眼,那个一脸关切微微笑着的少年,御花园里一身明黄服饰蹲下身来叫着“楚楚”的人。“你要笑,楚楚……喜欢你……笑呢……”
手无力地坠落下来,大天王朝的帝王欧阳莫言笑着吻上寂灭的脸,可是汹涌的眼泪流出来。“楚楚,楚楚……”他一遍遍抱着不放地喊。
年,桃花宫的桃花依然开得如火如荼,碧水一波一波如涌浪,画舫早已陈旧,不见当年的华耀光彩,那个孤独的帝王,还是会在烟雨渺渺中独自泛舟湖上,远远伺候着的小黄门不敢靠近,但总是听到,湖心那人一遍遍对着天地沧桑喊:楚楚,楚楚。

3

相关文章
推荐阅读

 发表评论

共有3000条评论 快来参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