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议珍妮《他们眼望上苍》中珍妮女性主义身份剖析

更新时间:2024-03-28 点赞:22772 浏览:9841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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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他们眼望上苍》是黑人文学中第一部充分展示黑人女子意识觉醒的作品,在黑人文学中女性形象的创造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被公认是黑人文学的经典作品之一,小说描写了珍妮——一名黑人妇女的一生。本文通过对《他们眼望上苍》中珍妮的三次婚姻经历的分析,使读者能更好地了解小说中婚姻与地位的关系,以及女性主义在这本小说中的体现,特别是佐拉·尼尔·赫斯顿这位黑人女作家是如何通过对小说主人公的描写传达自己对建立女性身份的理解。
【关键词】女性主义 《他们眼望上苍》 身份 婚姻 权利
1674-4810(2013)28-0058-03
佐拉·尼尔·赫斯顿的《他们眼望上苍》自1937年出版之后,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作品中塑造了一个崭新的黑人女性形象——珍妮敢于反抗男权、感悟自然、实现自我的人生之旅,这些集中反映了生态女性主义思想。许多评论专家都将焦点放在了小说中主人公珍妮建立女性身份的意义上。玛丽·海伦·华盛顿在《佐拉·尼尔·赫斯顿——一个影子中的女人》中说道,《他们眼望上苍》的主题是珍妮对身份的追求,这一身份是她摆脱了因为在一个黑人妇女不允许自然且自由生存的社会里作为一名黑人妇女而被强加的错误身份之后最终形成的身份。她还进一步指出赫斯顿通过地平线和梨树两个形象体现这一主题,前者象征珍妮渴望平等的个人要求;后者象征她对真爱的追求。安·瑞森在《佐拉·尼尔·赫斯顿的小说》也类似地提到了赫斯顿选择了“变成为”而不是“被成为”作为自己小说的主要焦点。洛林·贝瑟尔在《在无限的意识之痛》中评价了赫斯顿在文学界对妇女尤其是黑人妇女权利的追求。伊丽莎白·密斯在《论〈他们眼望上苍〉中的口述化和文本化》讲到赫斯顿运用小说主人公口述自己经历的方式表现出一种作为女性的自豪与主人翁意识,体现了作品致力于妇女,尤其是黑人妇女权利的主题。巴巴拉·克林斯丁在《黑人女作家》中提到了赫斯顿的《他们眼望上苍》,他认为珍妮将自己的生活经历又带回到她最初离开的地方,是表达他改变现状的愿望,也是对传统习俗的一个挑战。

一、相关女性主义理论

在传统观念里,女性被视作“次要的性别”,这在无形中贬低了女性的地位。女性主义的其中一个目标就是改变贬低女性的看法,使所有女性意识到她们不是“次要的性别”,而是可以像男性一样拥有同等权利的、有价值的群体。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女性主义者们采取了不同的视角。玛丽·沃斯通克拉伏特在《女权的辩护》中提出:女性并非天生地低贱于男性,只有当她们缺乏足够的教育时才会显露出这一点。她认为男性和女性都应被视为有理性的生命,继而设想了建立基于理性之上的社会秩序。她认为妇女必须争取自己的权利,而不能让由男性主宰的社会对妇女下定义。被誉为二十世纪女性主义先锋人物的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在她具有深远意义的作品——《自己的房间》里称男性一直将女性当成是较自己更低等的群体。男性控制着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结构,同时也为女性下定义。伍尔芙赞同十九世纪著名的文艺批评家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的观点,认为伟大的人应同时具备男女的特性。伍尔芙更进一步指出,女性应拒绝社会传统习俗而建立自己的身份认同感。她们不仅应挑战强势错误的世俗观念,而且还应增强女性的话语权来重新勾勒与世界及男人的关系。与伍尔芙一样,法国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在其《第二性》中认为男人定义了社会中的所有人,其中女性被视作“第二性别”,她们的存在由占社会主导地位的男性决定。在她看来,女性必须打破社会对女性的束缚,拒绝男性为主体,女性为“他者”的社会结构;应自己定义女性,成为拥有主权的“重要的性别”。

二、珍妮的三次婚姻与女性身份追求的历程

珍妮是一个生长在白人后院里由阿妈养大的黑人女孩。珍妮的姥姥是一个典型的黑人,在历经太多白人和男人的压迫后,她已经习以为常并能坦然接受这一事实。一开始,珍妮也接受了这一遗传的“智慧”——由她姥姥所传授的关于黑人妇女在男人及白人占据主导地位的世界里的生存法则。

1.珍妮的第一次婚姻——寻求经济上的独立

当姥姥偷看到珍妮让流浪汉约翰尼·泰勒在门柱旁吻了她之后,姥姥认为珍妮已经成为一个女人,应马上结婚。当时的珍妮对婚姻除了些许好奇以外一无所知,但是姥姥执意要珍妮嫁给拥有六十一亩土地并且之前主动提出要娶珍妮的洛根·基利克斯。珍妮是绝对不想嫁给他,但她无法说服姥姥。因为姥姥的愿望就是在她死之前看到珍妮结婚,而且在她看来,珍妮嫁给洛根就一定会幸福。然而这场婚姻以姥姥的选择开始而以珍妮的选择告终。基于自己过去经历过的白人压迫黑人妇女的事实,姥姥将自己理解的黑人妇女的典型身份——妻子和一个有保障的未来——房子和土地加诸于珍妮身上。因此她对珍妮说道:“我是在农奴制度下出生的,因此我不可能实现自己女人应成为什么人、做什么事的梦想。这是农奴制对人的一种压制,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你怀有愿望”。看起来姥姥意识到了女人可以“愿望”,但她理解的愿望就是没有白人的压迫,并能得到男人的保护。姥姥的话恰恰反映了当时的世俗观念,当时的黑人没有权利建立自己的身份,他们的身份是被白人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即“被统治的”和“次等的”。姥姥把这些都当成是理所当然的,并且确信珍妮需要的就是男人的保护。她之所以如此强调洛根的资产,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黑人在经济上依赖于白人,如果珍妮嫁给洛根,她的生活就有了保障。而在珍妮眼中,这些都不重要,她对此的反应是:“我可以每天把十英亩地扔到篱笆外面,都不回头望一眼它们落到了哪里。对基利克斯先生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珍妮并不觉得自己没了洛根和他的资产就活不下去,她想摆脱白人们强加在黑人身上的身份。她没有什么资产,但她不想因为这个而受男人的束缚。
珍妮完全不能接受黑人注定要被白人社会所控制的观点,她清楚自己有权利选择更好的男人和新的生活。当她向洛根直言她的想法时,她实际上已经迈出了反抗社会结构的第一步。珍妮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或在未来的生活中一无所获,但她坚信她应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任人摆布。终于,她“奋力争取自己的未来,阻止由占社会统治地位的男人去定义女人”——她放弃了能给予她物质保障的洛根和他的资产,与能带给她新生活的乔·斯塔克斯私奔了。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舒适生活,而去追求在很多人看来虚无缥缈的权利和自由。

2.珍妮的第二次婚姻——摆脱父权社会的枷锁

珍妮离开了洛根,跟随乔·斯塔克斯逃离了由白人支配的地方,渴望拥有超越白人的“发言权”的乔也给珍妮提供了改变、机遇和更广阔的视野。因此,珍妮大胆地选择了嫁给乔,开始了她第二场婚姻。乔让珍妮当上了“店主”,使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管点什么事”的感觉,使珍妮感受到了种族以及文化自主的甜头,而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然而,乔的意图不仅仅是让珍妮当这个“店主”,还要把她贴上市长夫人的标签“捆绑”在这个店铺里。久而久之,珍妮意识到乔的想法在本质上与当时的世俗观点不无区别,他也只是把女人当成是“次要的性别”,总是想“对女人给出自己的定义”,把她们当成“下等人”甚至是与动物同日而语:“得有人去替女人、孩子、鸡和牛动脑筋”。当人们邀请珍妮讲话时,乔说道:“我的妻子不会演讲,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娶她的。她是一个女人,她的位置在家里。”在乔看来,女人就是不同于男人,她们的存在就是应由男人定义并掌控的,而男人始终居于控制地位并具有发言权。因此,他想控制着珍妮,让珍妮按照他的意愿活着,而不是珍妮自己内心的愿望。她不能跟其他人交谈,甚至都不能留一头漂亮的长发,因为乔认为“那不合理”。渐渐地,珍妮有了“一大堆乔从来都不知道的想法和情感”,她发现乔远不及自己的期望,她从乔那里得到的仅仅就是金钱可以买到的物质的东西,她正在放弃她其实根本不想珍惜的东西。
珍妮的这些想法与情感其实就是来自于她内心深处的一个信念:“如果一个女人想成为拥有权力的重要人物,把男人当成是第二性,就必须摆脱父权社会的枷锁,自己定义什么是女人”。珍妮生活的社会里女人没有自由,而自由正是珍妮最想拥有的东西。她不断加深对自己与世界关系以及自己生活方式的理解。面对着乔的蔑视与压制,珍妮没有屈服。她打破了乔的“戒律”,与人们交谈、争辩,甚至是在众人面前与乔粗言相对,这些行为让乔“意识到他的虚荣心在汪汪出血。珍妮打破了他认为自己具有的一切男人都珍视的男性吸引力的幻觉,这实在太可怕了……珍妮做得更糟,她在众男人面前打掉了他空空的盔甲,他们笑了,而且还将继续笑下去。”看起来,珍妮的第二次婚姻是以乔的死去而结束,事实上,他们的婚姻早在之前就已走到尽头:一方面,他们在乔的病床前还在争论;另一方面,珍妮并不为乔的死去而伤心难过。读者能从乔死去后珍妮的举动感觉到她对生活依然充满了希望:“她扯下头上的包头巾,让浓密的头发垂了下来。”这一细节充分体现了珍妮想做回她自己的强烈愿望。而她对姥姥的憎恨更是体现了这一点:“姥姥把上帝所造物中最大的东西拿来,捏成小到能紧紧捆住外孙女的脖子使她窒息的程度,……她痛恨那位在爱的名义下扭曲了她的老妇人。”
至此,珍妮已经开始反抗当时的社会结构和世俗观念。正如弗吉尼亚·伍尔芙在“自己的房间”里提到的一样:“女人必须拒绝不公平的社会结构,建立自己的身份。女人应该挑战有关性别定位的强势的错误的世俗观念”。珍妮抨击了姥姥历来的想法及做法,清楚自己应主宰自己的命运。当珍妮遇见愿意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权利的甜点心时,她放弃了所有的财富和市长夫人的地位。

3.珍妮的第三次婚姻——获取女性真爱和自由

在这场婚姻里,珍妮的丈夫是一个没钱没地位的年轻小伙子,然而正是这位没有经济基础的甜点心让珍妮对生活有了新的展望,使她成功地确立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拥有的身份,享受了真爱和自由。
首先,她感受到了当乔摘自:论文查重站www.618jyw.com
的妻子和当甜点心的妻子之间的区别。尽管作为乔的妻子时,珍妮拥有其他任何女人都羡慕的财富和地位,但她没有自由;而作为甜点心的妻子时,珍妮可以尝试做很多事情,可以钓鱼、学习打、打猎、观看舞蹈表演等。其中一个重要的改变便是她可以参与其他男人的交谈并且发表自己的观点。当意识到这一改变时,她觉得:“这儿的男人也展开大的争论,就像从前那儿的人在商店门廊上常进行争论一样,只不过在这儿,她可以听可以笑,如果她愿意,甚至还可以说。”所有这些改变都是珍妮人生的飞跃,也是珍妮梦寐以求的东西。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再需要生活在男人的掌控之下,不管是白人还是黑人。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并且期望更多美好的东西。因此,当她发现甜点心一个人出去玩时,她说:“如果你再离开我像这样去玩,然后回来对我说我有多么好,我就杀了你,你听见了吗?”至此,珍妮已经迈出了颇具意义的一步。世俗将女性当成是“沉默的物体,而她打破了这一世俗,在生活中有了发言权”。
其次,珍妮遇到了对的人,他们之间有着无法比拟的爱。甜点心愿意和珍妮分享一切。“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和我世界上所需要的一切。”而珍妮对于甜点心的爱也丝毫不少于甜点心对她的爱。当费奥比怀疑甜点心看上的是珍妮的钱财时,珍妮却对甜点心的为人充满信心:“甜点心想给他赢一点钱,并不比那的善于说谎的舌头更有损于他人,甜点心脚趾甲底下的好心比他们那些所谓基督徒心里的好心还要多些。最好别让他听见那些背后骂人的家伙谈论她的丈夫!求求你,耶稣基督,别让那些卑劣的黑鬼伤害她的心上人。”他们之间至深的爱是无法动摇的,这在后来的灾难中更得以体现。因此,这场婚姻才是真正建立在真爱之上的,而不是先前两次婚姻中的财富与地位。

三、佐拉·尼尔·赫斯顿对建立女性身份的理解

赫斯顿通过珍妮讲述自己故事的方式传达了她想建立女性身份的思想。故事开始时,珍妮和姥姥住在一起,然后是相继两个丈夫——洛根和乔,最后以第三任丈夫的死结尾。赫斯顿以这样的顺序安排故事意在体现珍妮从没有自由到获得自由的转变。毫无疑问,赫斯顿通过对故事主人公珍妮生平的生动描写为读者展示了她理解的关于女性建立身份的三个方面:(1)女人不应在经济上依赖男人。丈夫的财产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女人的生活保障,这对于那些不愿建立自己身份的女性来讲在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赫斯顿认为女人就应放弃属于男人的资产。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在经济上独立,她的人生一定是要受限制的。(2)女人应拒绝屈从。如果一个女人选择屈从于她的丈夫,过着按照丈夫意愿的生活,她就会面临很多“不能、不允许”而随即失去身份。因此她认为女人一定要在生活中有发言权。(3)女人要争取获得个人幸福的权利。在追求个人幸福时,女人必须有权利选择基于真爱的幸福婚姻,而不是建立在财富和地位的名存实亡的婚姻。 黑人女性的独立一直都是一个艰难的历程。《他们眼望上苍》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塑造了一个不肯向世俗低头,即使在逆境中也执著追求自我的感人形象。珍妮成长过、忍受过、斗争过,在此过程中她证明了自己,她已重生。赫斯顿不只是单纯地描述了珍妮的成长过程,她是想通过珍妮的经历源于:论文摘要范文www.618jyw.com
提醒所有的黑人女性,要勇于站起来,寻找真正的自我。同时也说出了所有受压迫的黑人女性的心声。《他们眼望上苍》真正地带领黑人女性迈出了这关键性的一步,它充分展示了黑人女性内心中女性意识的觉醒。从此之后,黑人女性不再是男性的附属品,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社会独立个体。她们坚强、坚韧、不屈不挠,经历了命运抗争、寻找自我、探本溯源,并面向世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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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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