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嫂祥林嫂,《祝福》另1种解读写作策略

更新时间:2024-02-26 点赞:31998 浏览:146144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内容摘要:鲁迅先生的《祝福》是中学语文教材的传统篇目,对该文的多数解读实际上是对祥林嫂的悲剧的解读。毋庸置疑,《祝福》是以祥林嫂的悲剧为结构中心的,这是“一望而知”的。但是,高远东先生在《:儒道释“吃人”的寓言》(《鲁迅探讨月刊》1989年第02期)一文中说:“作为鲁迅小说的代表作之一,尽管它早在1924年3月就得以面世,但作者除了感叹《仿徨》——当然包括《祝福》——由于技艺的圆熟反而使自己的命意不易为人察觉外,并未多置一言。”如果我们老师仅仅让学生概述这幕悲剧,感受悲剧人物的形象,浅析悲剧理由,那是不是就能理解作者“不易为人察觉”的“命意”呢?本文谈谈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祝福》;悲剧;祥林嫂
鲁迅先生的《祝福》是中学语文教材的传统篇目,对该文的多数解读实际上是对祥林嫂的悲剧的解读。
毋庸置疑,《祝福》是以祥林嫂的悲剧为结构中心的,这是“一望而知”的。但是,高远东先生在《:儒道释“吃人”的寓言》(《鲁迅探讨月刊》1989年第02期)一文中说:“作为鲁迅小说的代表作之一,尽管它早在1924年3月就得以面世,但作者除了感叹《仿徨》——当然包括《祝福》——由于技艺的圆熟反而使自己的命意不易为人察觉外,并未多置一言。”如果我们老师仅仅让学生概述这幕悲剧,感受悲剧人物的形象,浅析悲剧理由,那是不是就能理解作者“不易为人察觉”的“命意”呢?
“祝福”是我们逢年过节、遇到喜事时常说的一个语词,一般的读者在触碰到这个词的一霎脑子里都会迸出一个祥和的、喜庆的、欢乐的场景,但是读过《祝福》之后,这种感觉就会一扫而空,一种沉重压抑感袭上心头。这可算是一个反差了。于是“‘祝福’在小说中的含义是什么”的理由就产生了。
在小说中,除标题外,“祝福”一词共出现了五次,它的意思不外乎是“一种风俗,年终祈福的祭祀大典”和“举行祭祀”两种,鲁镇的“祝福”是多么慎重、隆重,可是祥林嫂就在这样慎重而隆重的氛围中,在人们“说不清”的某个具体的时间里孤独地“老了”——“穷死”。
为什么呢?祥林嫂几岁?为何用“老了”?小说讲到:
“……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
原来不是祥林嫂的年纪有多大(四十上下),而是她死的时间不对——“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祥林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不合时宜”地死去?背后的理由鲁四老爷们是不管的,即使是短工也是“简洁的说”,在“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地惊问“死了?”的时候,他竟然“始终没有抬头”、“全不觉”。也就是说,祥林嫂的生与死人们是不甚关心的,人们关心的只是“祝福”。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习俗,是“鲁镇的秩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
为什么,祥林嫂就不能“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呢?我们可以以小说文本中整理出祥林嫂的经历和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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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岁时丧夫、出逃到鲁镇帮佣;28岁时被抢、改嫁;32岁时丧夫、丧子、到帮佣;

33岁时被逐出鲁四老爷家、沦为乞丐;38时在祝福之夜冻死。
以祥林嫂的以上经历中,我们看到祥林嫂是不幸的女人,但是在鲁镇的人们的眼里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把她的不幸当成一种“病毒”,鲁四老爷说:
“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她帮忙还可以,祭祀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一切饭莱,只好自已做,否则,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
也就是说祥林嫂们不仅自己无权求得幸福,而且人们在祭祀之时往往将她当成了一种“不祥”之物,祥林嫂此刻成了“祥零少”。小说中写道:
……她还记得照旧的去分配酒杯和筷子。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摆。”四婶慌忙的说。
她讪讪的缩了手,又去取烛台。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拿。”四婶又慌忙的说。
她捐完门槛之后:
冬至的祭祖时节,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她便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四婶慌忙大声说。
这三个“慌忙”,简直把她当做了一种威胁,一种危及全家幸福的洪水猛兽。在鲁四老爷家,祥林嫂是“不干不净”的,在柳妈这样的“同事”眼里,祥林嫂是死后要遭阴司报应被锯成两半的,这样的祥林嫂连继续存活的时间和空间都没了,还有祈福的权利吗?
是谁剥夺了她的这些作为人的基本的权利呢?我们还是以小说文本中来寻得答案。
小说开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一句就耐人琢磨,作者为什么不直接写“年底”或“到了年底”?而要用“毕竟最像”呢?“毕竟”在里当有“终归;终究;到底”之意,至于“最像”似乎有一种“实际上不是”之意,作者到底是何意?接着读下来:
“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
“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只得暂寓”四字显得多么落魄和无奈,可见本无过年的心情,再加上他的“四叔”乃至所有的故乡人和他都不在一个时空里:
“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转变初中数学教学论文,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
“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转变初中数学教学论文,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
可见的“我”的心情是多么复杂、难受:故乡“没有什么转变初中数学教学论文”,还是停留在二十多年前,“我”这个“新党”是羞愧?还是难过?外面的革命形势走入低谷,故乡也没了,我的家,更没了精神的“故乡”、精神的家园,可是鲁镇是不管这些的,“鲁镇永远是过新年”,鲁镇永远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转小学数学教学论文,所有不合“鲁镇秩序”的都没有续存的理由,哪怕是生命,在这里连“我”也“只得暂寓”,那么祥林嫂这个“不是鲁镇人”还能奢望幸福,还有祈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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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祥林嫂只能在祝福之夜怀着有无灵魂、地狱的疑问在既希冀又恐惧中死去,而“我”又只能通过“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的自我宽慰中“渐渐的舒畅起来”,其实“我”真的“舒畅”了吗?灵魂和地狱的理由,不是个一般的理由,对祥林嫂来说是个死后的理由——终结性的命题,对“我”来说却是个“安顿生命”、寻的“出路”、人的“将来”的理由——如何开启新生活的命题,面对这样的命题:
“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以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这不仅是反讽,更是内心深处的苦痛的流露和无可奈何的自嘲:“我”是“蒙胧”的,“我”被“拥抱”,“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面对那种无形的冷酷的力量,“我”这样的“新党”终究不能转变初中数学教学论文剥夺祥林嫂存活进展权利的“鲁镇秩序”,甚至自己都不能彻底走出“鲁镇秩序”,祥林嫂的悲剧刺得“我”心里流血,但只有“懒散”抑或说是放弃才能止血、才有“舒适”,这是怎样的悲哀啊?此时,对于“我”,“祝福”已不只是仪式、风俗或者文化符号,而是一种不属于自己又无法脱离或转变初中数学教学论文的时空的场。
“我”不能正视祥林嫂的关于鬼神有无、地狱有无的理由,“我”想对生命负责,却没有把握正确的方向,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似乎没能帮助人们以灵魂的深处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愚昧、麻木、自私依然如故,“新党”们出离了“故乡”却找不到归宿,这是何等的痛苦?祥林嫂的“无权”,固然有鲁镇文化、礼教的理由,但是像我这样的“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的“有同情心”的知识分子却不能给她希望,更别说捍卫她们的“权利”,良心和责任被现实逼出无奈和苦痛,小说以头到尾都充斥着这种无奈和苦痛。
所以,《祝福》虽然不像《故乡》那样将“我”和故乡的人物紧紧相连,而是以祥林嫂的故事中独立出来,但是我们在小说中读到的依然不单是祥林嫂的悲剧,或是鲁镇的人们的悲剧;不单是文化杀人的悲剧,礼教杀人悲剧,也是那一代负责任的知识分子的悲剧、“革命者”的悲剧。祥林嫂的悲剧“一望可知”,但其中隐含的“我”的另一种更深的苦痛却“对多数人是一个秘密”——一个或许更有作用小学数学教学论文,更逼近作者“自己的命意”的“秘密”。
吴纪梁,福建省仙游私立第一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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