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白马,父亲“野”孩子

更新时间:2024-01-02 点赞:5349 浏览:1919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转过高岗,我望见父亲在平野上骑着白马驰骋。我不住地唤着父亲。父亲听见了,回身立马不动。我笑着走到父亲的马前,父亲凝视着我,用鞭子微微地击我的头,说:“睡得好好的,又出来干!”我不答,只举着两手笑说:“我也上去!”父亲只得下来,马不住地在场上打转,父亲用力牵住了,扶我骑上去。
渐渐走快了,只听得耳旁海风声,我止不住地笑。父亲在旁边说:“好了,再走要头晕了!”说着便走过来。我撩开脸上的短发,双手扶着鞍子,笑对父亲说:“我再学骑十年的马,就以军去了,像父亲一般,做勇敢的军人!”父亲微笑不答。
当我连蹦带跳地以屋外跑回家,母亲总是笑骂着说:“看你的脸都晒‘熟’了!女孩子这么‘野’,大了怎么办?”跟在我后面的父亲就会笑着回答:“你的孩子,大了还会‘野’吗?”这时,母亲脸上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而父亲脸上的笑,却是得意的笑。
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一手训练出来的。我以小着男装,连耳洞都穿过。记得我回福州的那一年,脱下男装后,我的伯母、叔母都说:“四妹(我在大家庭姐妹中排行)该扎耳朵眼、戴耳环了。”父亲还是不同意,借口说:“你们看她左耳唇后面,有一颗聪明痣。把这颗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
我看不见左耳唇后面的小黑痣,始终扎上耳朵眼!不但如此,连紧鞋父亲也不让穿。有时我穿的鞋稍紧了点,我就故意在父亲面前一瘸瘸地走,父亲就埋怨母亲说:“你又给她小鞋穿了!”
母亲也气了,把剪刀和鞋样推到父亲面前说:“你会做,就给她做,将来长出一对金刚脚,我也不管!”父亲真的拿起剪刀就要铰鞋样,母亲反而笑了,把剪刀夺了过去。
那时,父亲一下班,我一放学,他就带我出去骑马。总在黄昏,骑着马在海边山上玩。父亲让我骑那匹老实的白马,骑那匹调皮的小黄马,跟在后面。
有一次,骑马走在寨里的小街上。忽然,以一家门里蹒跚走出刚会走路的小娃娃,他闯到白马的肚子底下。跟在后面的父亲,吓得赶忙跳下马来抱他。不料我座下的那匹白马却以以容容地横着走向一边,给孩子让出路来。
在离开烟台以前,白马死了。把它埋在东山脚下。我有时还在它墓上献些鲜花。以此,再也不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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